急着离开了。
有了这一个成功脱逃的先例,接下来便又有几名宾客向小陛下告辞。自然,小陛下又是挨个点名,弄得几人心惊肉跳腿脚尽软,这才乐呵呵地放他们离开。
见客人个个都急着要打道回府,舒仲春的脸色越来越黑,“这……”
生辰宴自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舒芙恶狠狠瞪着天骄,知晓如今祖父与皇祖母两人都无法镇住他,忍过好一阵,她终于提着裙摆霍然起身。
“芙姬!”舒沁大惊,赶紧伸手捉住她的袖摆,“芙姬,坐下!”
天骄笑眯眯地看过来,小脸一副无辜无害的神情,见之却令人心头暗自生冷:“舒小姐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舒芙仍旧怒瞪着上座之人,舒沁面色发白,只觉额际有细汗渗出,手上更是死死拖住妹妹的袖摆,压低了嗓音:“芙姬听话,别让皇祖母丢脸啊……”
黑瞳中笑意更盛,天骄柔声问:“说吧,舒小姐。”
太祖妃此时却挪动步子,敛裾拢袖,姿态优雅地在条案后坐下来,与天骄分居左右。
天骄侧首,眼光往太祖妃处瞟来。
而堂下的舒芙见状,顿觉底气足了许多,昂首挺胸对上小陛下:“陛下驾临生辰宴,舒芙自觉万分荣幸,只是舒芙不知,陛下吓走宾客,是为何意?”
“嗯?朕吓走了他们?”天骄单手托腮,面现疑惑之色,“不过……朕记得好似是他们自个儿说是喝高了要回去呀。”
“是!正是如此,陛下所言极是!”舒沁早就给吓得背心冰凉一片,顾不得妹妹颜面,赶紧替舒家众人打圆场:“芙姬,这般立在陛下面前甚是失仪,还不快向陛下行礼?”
舒芙粉颊涨红,唇角紧抿,双手在袖笼里慢慢握成拳。
阿骁哥哥没有来……阿骁哥哥没有来,全都是因为他!若非他无由罢去尉迟叔叔的官职,令尉迟家门户紧闭,阿骁又岂会缺席她的生辰宴?
不仅如此,他还、他还为难皇祖母!
“陛下恕罪!芙姬无礼取闹,都是臣管教无方!”舒仲春快步上前,在天骄的条案前撇开袍子伏身跪拜:“还请陛下不要同芙姬这孩子一般见识!”
天骄仍是笑盈盈地望着堂下的舒家成员――跪着的舒仲春,站着的舒芙,几名坐着的舒家小姐,以及……自己身边的太祖妃。视线在众人身上慢腾腾走过,如同有实体的剑锋一寸一寸挪移,森冷刺人。
整间花厅内再度陷入死寂。
“陛下。”半晌,才听得太祖妃缓缓开口,语间意外柔软:“请您网开一面,莫要失了身份、同无知稚子一般见识才是。”
小陛下并未转头。他静静地睨着舒仲春,像是没听见一般。
……皇祖母,没有唤他“天骄”了。
一瞬间,天骄觉着鼻端有些酸楚。
原来自己的选择是――不打算原谅她吗?
今日悄悄前来舒府的目的,原本不是为了让皇祖母开心一些的么?天骄略略皱眉,思及前一晚他在丹篁殿中口出重言……
不错,他本是来示好的,可为何到了皇祖母的面前,又总忍不住要端起赤帝的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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