揖:“还未请教大人姓名。”
“……”薄唇男子瞪了她一记,转身就走。
“他叫金庭秀,年方二十四,官至御史中丞,乃是当朝不可多得的少年才俊啊。”象牙扇缓缓摇摆,“这次多亏借他的名目让我狠赚了一把,啧啧。”
尉迟采横来狐疑的一眼:“啥?”
“呵呵……没什么。”美丽的相爷忽然沉下嗓子:“你倒是很听话呢……嗯,我喜欢听话的孩子。”
尉迟采心知他是指今日她未随侍上朝一事,便恶狠狠笑了:“只怕又要让中书令大人失望了,今儿个没踏入龙仪殿,不代表明日也踏不进来,对不对?”
“哦?看来昭仪的雄心壮志还真不小……”象牙扇随着长指翻动,在她的肩头轻点两下。楚逢君的凤眸愉快地眯起:“想要与本阁为敌么……有趣的女人。”
“中书令大人不敢接招?”强抑下心里的抓狂,尉迟采昂起下巴,笑得格外挑衅。
“……哪里,本阁奉陪到底。”温热气息掠过她的耳畔,楚逢君忽然凑近了来:“你要拿什么输给本阁呢?……”
“昭仪!”
手臂忽然一紧,便听见秦鉴的吼声在背后响起。耳畔的热息撤去,楚逢君迅速退开数步,尉迟采抬头正见秦鉴暴怒的脸,以及殿门前面无表情的尉迟尚漳。
“请楚相自重身份!”秦鉴拖开尉迟采,“以免日后在陛下跟前说不过去。”
楚逢君略微倾身,似是行礼,扇子却又展开来:“……哦,多谢大将军提醒。晚辈告退。”
待他走远,尉迟尚漳才慢腾腾靠近来。
“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秦鉴骂道,“昭仪,你得离他越远越好。”
尉迟尚漳只盯着这位昭仪,似乎在研判什么。片刻后:“阿采,‘以工代赈’是你想出的法子?”
尉迟采一愣,应道:“正是。二叔是如何知晓的?”
“他说的。”
顺着尉迟尚漳手指的看去,那正是方才楚逢君离开的方向。尉迟采略微蹙眉,随即展颜:“二叔觉着这法子有何不妥么?”
“不,并无不妥。”尉迟尚漳挑眉,“准确说来,该是很好才对。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
咦?问了和楚逢君一样的问题啊……要如何自圆其说?
“侄女先前请教过裴晋裴少师。”她垂眸道。
尉迟尚漳露出了然之色:“……嗯,原来如此。”
“那……”尉迟采试探地看向尉迟尚漳:真不习惯咧,用这么鬼鬼祟祟的造型对着老爸的脸。“陛下是如何答复的?”
秦鉴拍拍她的肩:“陛下已经留了这折子,而且……大臣们也无反对意见。”
尉迟采瞪大眼:“连冯子秋也……?”
秦鉴点头笑道:“不错,更出人意料的是,冯子秋还站出来盛赞这法子的妙处,哈哈哈。”
“阿采,这一次你做得不错。”尉迟尚漳缓缓道,“既未逼走冯子秋,保全了他的颜面,又顺利解决了这善后之事……不愧是我尉迟家的长千金。”
――只要尉迟采不站在龙仪殿上,冯子秋便会自动闭嘴,天骄也有台阶可下。且如此一来,众人便能知晓昭仪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因为一时意气与朝中老臣作对。
不错,若她当真上朝给冯子秋难堪,所有矛头便会转向尉迟家而非天骄。但如果她乖乖地待在后宫中睡过头……
原来,事情就如此轻易地解决了?尉迟采微微睁大眼:这就是楚逢君打的算盘么?
她忽然感到无比沮丧。
只因她知道――与楚相的第一次交锋,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