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珍珠样的固体,想必就是所谓的北帝玄珠了。不禁冷笑,刘娉,端的是好计谋,一边布局杀人,一边栽赃陷害,两处不落空,两处都妥帖!
我不待萧琮问,凝视他平静道:“不是臣妾。”
萧琮脸上的伤痛一层层荡漾开,我不知道他相不相信我,我只能用这最简短明了的话证明自己的清白。
萧琮直起身,想说什么,耳边传来刘娉的叹息:“奈何铁证如山……”
我淡淡的笑了,铁证如山么?我确实是不知道这铁证何时飞入了慕华馆,更不知道晗风殿的变故由何而起。如今在明处被暗处的人算计,当真是罪名如山避无可避。
浣娘见众人对我责难,呜咽之声渐小,只用一双通红的泪眸死死盯着萧琮看,萧琮却不理会。渐渐,浣娘面色白的像纸,不待人喝问,骤然出声道:“我原本就是采珠女,只会剔选珍珠,韩昭仪时常羞辱我,我不喜欢她,可是皇上你要我伺候她,我便伺候她。她恨毒了宝姐姐,恨她运气好,恨她被你宠爱,更恨她怀了龙种!你们想害人,何必为难宝姐姐?要命,拿我的去就好了!”
众人不意她直白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俱皆骇然。我也被她的突然爆发唬住了,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浣娘扯下我的手来,泪流满面道:“皇上,你不记得在江南说的话了,你说浣娘是温善的女子,你说会永远保护我,可是你终究是不相信我的,在你的眼里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你终究是在骗我!”
“大胆!”太后怒喝道,“还不撕了她的嘴!”
我怕浣娘被宫人羞辱,竭尽全力按着她不让她说,然后她的力气在这一刻却大的惊人,腹内的疼痛骤然如闪电般划过,我被孩子猛烈的动作吓住了,僵直了身子,不敢再靠近浣娘大力拉扯。
萧琮脸色沉沉,看不出情绪波澜,宫人见他不发话,尽管太后怒气冲天,也不太敢对浣娘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只陆充华和郭贵人婉声劝道:“周御女快请罪吧!”
浣娘又哭又笑:“你若是爱我,为何要推我到这悬崖边上任人污蔑?你若是不爱我,为何要软语温言哄我入宫?往日你冷淡无视我也就罢了,现今你居然以为是我害死了韩昭仪?”
萧琮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却正色道:“周御女,休得在太后面前放肆!”
太后已经气糊涂了,连连冷笑道:“好,好,好,哀家活了这四十多年,还是第一遭看见罪女对皇家呼喝,皇帝束手无策的!”
刘娉轻盈一福道:“皇上宽厚,请皇后主持大局!”
皇后历来软糯,此时也没个主意,太后瞟了她一眼,越发的嗤之以鼻:“还任由她说什么?人来,将罪妇周氏裴氏及这个贱婢一同下狱,交刑部发落!”
萧琮沉声打算道:“宝婕妤未必有罪,且身怀六甲,尊贵无伦,暂令禁足慕华馆,无诏不得擅自提审!”
我留神听着,萧琮却再无下文,想必是默认了将浣娘和棠璃送交刑部之事。后宫妃嫔历来犯事都在掖庭审责发落,除非特别恶劣才送交刑部,萧琮此举,是决意不会保全她了。
浣娘愣愣呆了半晌,殿内静静的,只能听见太后难平的喘息。浣娘痴痴笑道:“萧郎,萧郎,我伴你两载,在你心中居然是这样歹毒狠辣的女人?”
我被浣娘的模样震撼住了,萧琮对我的偏爱和对她的漠视,不知不觉间形成了极为明显的对比,我虽然是比较好运气的那一个,却也忍不住泪盈于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