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0-29
我强自忍着,手捏成拳,长长的指甲直嵌进肉里。
三娘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些尖刻话儿,这才得意的走了。她何等聪明,知道如何能戳进我的心窝子,知道如何能催发我的羞耻心,知道如何诱起我的负罪感。等到她走远,我的眼泪才大滴大滴砸在地上。
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对我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回去后,我闭门不出在屋里自省了三天,却始终理不顺脑子里的缱绻情丝。即便我可以禁锢住自己的脚步,却禁锢不了自己远飞的心。即便心里明透的像水晶一样,明知不可、不能、不该,也还是无能为力。
正月十四也是个晴朗的好天儿,父亲命人在大花厅上摆了几席酒,又定下一班小戏,满挂着各色佳灯,又差人请了三哥一家并族中近亲。照例,正式宴席上男东女西,二哥与我遥遥而对,入座时笑吟吟的望着我,我正雀跃,忽忆起三娘的话,便脸色萎顿,报之以苦笑。
四叔星目剑眉,高大威猛,一望便是金戈铁马的将领,婶娘一如既往的高贵神气,三哥气色也好多了。跟着他们来的,还有一个异域打扮的年轻女子。
她前额的头发系成了八条小辫,八条小辫又分作两半,左右各四条,用彩色线绳在靠近辫根的位置上,把四条小辫捆绕在一起,一直绕到辫子的中下段,改梳成两条大辫。衣服也独特,不像东秦的女子上下两截分开穿,而是只穿一件连体天蓝色棉袍。她的皮肤并不白皙,可是浓眉大眼,明艳照人,兼之举手投足透着大气。我第一眼看到时,心里惊呼:这不活脱脱是个蒙古姑娘吗?
四叔告座之后介绍道:“这是鞑靼的郡主,名叫阿史那珠摩。”,父亲闻言作了一揖,阿史那珠摩倒也知事,忙起身回礼道:“我不懂东秦的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们海涵。”。父亲便笑问:“这郡主能听懂我们的话?”婶娘掩口娇笑道:“郡主不光能听懂我们的话,识文断字可谓无所不通。人家的父亲好歹也是大汉,培养起女儿来那是下了血本的!”
四叔又说:“她父亲所统领的都拔儿部被乌古斯部剿灭,只剩下她一人逃脱。”阿史那珠摩想起灭门之灾,脸色逐渐暗淡下去,婶娘忙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四叔顿一顿又说:“自从鞑靼西可汗跟咱们讲和之后,圣上便下旨让我撤兵回京。乌古斯部与我们东秦井水不犯河水,本来八竿子打不着。活该这孩子跟咱们家有缘,偏偏在我饮马的时候看到她晕倒在一个大泥水坑里。她没了家人,留在鞑靼也是一死——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便带了回来。”
婶娘撑不住笑道:“他刚回来的时候,唬了我一跳,还以为出去打了两年仗,倒打回个压寨夫人来了!”一家人都笑起来,底下的丫鬟也捂着嘴偷偷发笑。婶娘转身看着她们笑骂道:“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边取笑我是个醋坛子。告诉你们,等你们一个个配了小子,有你们哭的时候!”
三娘与婶娘本是手帕至交,今见婶娘泼辣豪爽,便笑道:“罢了吧,亏你还是薛家的人,一点尊贵样子也没有。还没喝呢,倒上头了!”婶娘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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