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打磨的生涩痕迹。卫檀衣仰头望着那块额匾,许久不发一语。
“卫公子。”一字一字缓缓出口,宣平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面色肃然的太子宋旌。
该怎么称呼他呢?卫檀衣微微一笑:“戴老。”
宣平帝对他的毫不客气并不动怒,只是呵呵笑了几声,问道:“卫氏这回又预言了谁的成败?”
卫檀衣不作答,他又略带遗憾地道:“大道倾颓,群雄逐鹿,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道理卫公子并不是不懂吧。如今天下太平,大济百姓安居乐业,卫公子执念不改,会害了更多的人。”
“那敢问当年又是谁的执念害得卫氏惨遭灭门?”
一时在场众人皆不语,宣平帝似乎面带微笑,又似乎只是太习惯于那副神情,沉默良久,方道:“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太平,哪怕这不是卫氏想要的,却是天下人想要的。我和族兄当年所作所为,为的是天下太平,对得起天地良心。”
“好一个对得起天地良心,”卫檀衣露出了冷笑,“杀了所有知道秘密的人,以求堵天下悠悠之口,这便是你的良心。你们当初若真是顺应天意,为何不敢面对卫氏的质疑?天道自在,你们却一味逃避,我虽参不透天机,却也懂人心,此举非君子所为。”
宣平帝又是呵呵笑,似乎再难拿出更多的理由说服他,这时韩如诩早就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你和皇上究竟在说些什么,你到京城来又是为了什么?”
卫檀衣冷冷睨他:“蝼蚁安敢窥天道。”
“你!”
“韩大人少安毋躁,小王有些话还想问问这鄙夷苍生的高人。”悠悠打断他的,却是宋旌。
先是上前向宣平帝拱手示意,待得到许可后,宋旌从怀里取出一个扁平的黄纸包,轻轻摇了摇:“你可知这是何物?”
卫檀衣冷笑不答。
“这是一把剪刀,一半是暗卫在你店里发现的,另一半……”宋旌笑得仿佛胜券在握,“不知为何却在端王府内,卫公子可否作出解释,为何一面说宋氏是逆天而为,一面却又暗地里和端王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