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了句。已经不再坚持他非得道歉不可了,只要主动开口说话就原谅他。
结果那抹白色望了一会儿城门方向,竟也不看过来,就着那个姿势转过巷子到昌明坊去了。韩如诩气得握刀的手都发抖。
独自气了一会儿,又不禁自问――这有何可气的,那人本就是冷淡的性子,自己与他不过是拌嘴的朋友,朋友二字也是打自己口中说出的,难说他心里怎么盘算的,又怎么会主动开口说话。
再说,为这样的人生气,犯得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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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思与卫檀衣名以上是主仆,实则不然,刚开始承了他的恩惠,淬思确实心存感激,对他恭恭敬敬,这日子久了混得熟了,有时候也会反过来取笑他,而卫檀衣不在店里的时候,淬思俨然一副老板娘的架势,对客人也三挑四捡了。
好比说常来店里消遣个鼻烟壶,银挖耳的,多半都有高官在身或是腰缠万贯,这些人是掬月斋的摇钱树,卫檀衣哄着,她也得哄着,但凡上门来必是笑盈盈上前,好茶奉上,适时地介绍店里新来了什么货,对方一个高兴就会买下。
但若来的是闲客,在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说话不着边际,摆明了是来看人的,那她可就给两样脸色了,喜欢的,照样好茶伺候,好比过去的韩如诩,不喜的,就自个儿坐在椅子上修指甲,全不搭理,这正是了。
乐栖身今天扑了个空,店主不在,店里的小丫头也对他不理不睬,别说茶,凉水都喝不上一口。他知道淬思记恨上次被他封在画中出不来的事,自是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可这等了又等,卫檀衣却始终不见回来,乐栖身终于有点按捺不住了。
“淬思姑娘,卫公子几时能回来?”
“谁知道呢,主人心里想什么我可猜不透。”
淬思纵是不喜欢他,也不敢惹怒了他,只不咸不淡地说。
乐栖身起身到门外张望了几次,心想事情怕是不成了,正要向淬思道别,忽然给人拍了肩头一下,一回头,卫檀衣不知何时静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