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似乎认定了小皇子是被他所害,更有传闻说要废了太子,”韩如诩急促地说完,发现那人毫无反应,“你一点都不紧张?”
卫檀衣微抬眼:“我为何要紧张?改朝换代尚且寻常,更换太子又与我何干?”
韩如诩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几乎就要冲上去将他从床上提起:“你这人究竟有没有良心?殿下也算待你不薄,此等时候你竟然说出这般连畜生都不如的话!”
“韩大人!”背后一声怒斥,淬思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再不知收敛,别怪淬思手下无情。”
“把药拿来。”卫檀衣只伸了伸手,淬思赶忙上前将药碗递给他。
房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气息吹在药汁上发出的微弱声响。待药稍凉,卫檀衣便一气饮尽,那药想必极苦,他的眉头深深拧起,直到淬思端着空碗出了房间。
“你这得的什么病?”这时候韩如诩才有点探望病人的意思。
卫檀衣半靠在床头,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几日几乎未曾进食,全身乏力。”
未曾进食?就因为吃了武公山下老人家做的菜,回来后就绝食了?韩如诩惊得眼欲脱眶:“为何不进食?”
“吃不下,”病人怏怏道,“那老人家着实好客,只怕是把年节才舍得吃的腊肠拿出来了吧,也不好拂了人的一番好意,结果成了这样。”
韩如诩说不出话来,吃了几口腊肠就能病得茶饭不思,莫非这人平素都吃素?他这么问了,卫檀衣也出乎他意料地点了头:“人以外的生灵我几乎不杀。”
“那我还是改日再来吧。”看他的样子是真的虚弱,若是换作自己四五天不进食,恐怕也和他相差无几,韩如诩只得放弃寻求帮助。
“既然来了就一次将话说完,做不到的话,我只当没听见就是了。”卫檀衣此时也有心情捉弄他,勉强地露出了些许笑意。
东宫已然被封锁,但凡有生命的哪怕是只鸽子都飞不进去,太子党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是慌了手脚,万一变了天自己难保不成为陪葬,因而说什么也要设法保住太子。
太子宋旌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除去夭折的皇子,另有四位兄长在前,不过由于十四年前的一场谋反大案,年仅十五的二皇子被赐死,连同妻妾和刚出世的幼子。皇长子宋鄂是宣平帝的长子,罗贤妃所生,其外公罗震林是光复大济的开国将领,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一人,却在五弟宋旌出生后被宣平帝抛之脑后,其中忌惮外戚专权是一,为宋旌的才华惊叹也不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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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诗:《听筝》,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