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后的这段日子里,我把他写给我的日记和信全都看了个遍,经常是边看边流眼泪。面对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要我做到死水般不动心是自欺欺人,内心里急切盼望着与他重聚的那天快些到来。十二月二十九日那天一早,吴棠就给我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在机场,两个小时后将会来到我身边。我本打算去机场接他的,但他坚决不同意,说天太冷,他让我塌塌实实等着他的电话。
那天我请了半天假,趁这个时间我去美发店做了个头。出来时,应该是吴棠到达机场的时间。我紧攥着手机在一家咖啡店内等着他的电话。在我焦急的切盼中,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可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时间分分秒秒在我焦灼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都快两个半小时了,电话依然没有打来。咖啡凉了,我的心也渐渐在凉,他不会出啥事了吧?当三个小时过去后,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便拨打了他的电话,却显示关机。这一刻我简直要崩溃了,难道他没赶上那趟飞机,或者飞机失事了!
极度的忐忑不安之下,我拨打了机场的服务热线,客服告诉我,那趟班机一小时前已经落地。我让查乘客名单,上面有吴棠的名字。那一刻,我真的崩溃了。然而,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紧紧地攥着手机。当其他人的电话打进来时,我几乎是央求对方立刻挂断,生怕漏过了吴棠的电话。
接下去到天黑的那个时间段,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过来的。当肖坤的电话在六点钟打过来时,我感觉我已经死了般。小蕾,还记得那天晚上吗?你和你爸在一桌子菜和生日蛋糕前等着我,但我进门时,你曾抱着我问出什么事了,脸色那么难看。我说,没什么呀。你却悄悄在我耳边说,你整个像失魂落魄似的。
我就这么几乎失魂落魄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像行尸走肉般活着,直到今天上午十点多钟,像往常一样倚在窗口的我,突然发现有个年轻男子一路寻来。到跟前了,我一下认出他是吴棠的秘书小李。而他也从街坊嘴里找到了楼下。那一刻,我还妄想是吴棠差他来的,因为我的电话让肖坤硬性给停了,他自己又不好过来,所以派他的秘书找来了。
当我和李秘书的视线碰在了一起时,我对他喊了声“等着我”,一下从轮椅上跳起来飞快地冲下楼去,第一句话就是问他,吴棠呢?
李秘书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低沉地对我说,大姐,您能跟我走一趟吗?车子就在前面等着。
我仍然以为是吴棠要见我,马上随他走去。等上了车,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就问吴棠呢?
李秘书开动了车子说,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一路上,李秘书没跟我说一句话,我问他什么,他能不回答的尽量不答,要么之乎者也带过去。他的这种态度和神情,令我的感觉很不妙。
当车子驶进市第一医院的大门,我使劲拍着李秘书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喊着,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吴棠他到底怎么了?
这一刻,我始才明白,一年来吴棠为什么会失去消息的真实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