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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畏儿是个例外,他的确兑现诺言,对她很好,甚至托人买通了执事的嬷嬷,将畏儿从浣衣局繁重的劳动中解救出来,换了个负责永晟巷平日洒扫之类的简单的活路,卓元乐对畏儿道,“别想着进哪个宫入哪个殿,随哪位娘娘,侍候哪位殿下,皇宫里今儿风光无限,明儿凄凉横死的事儿多着呢,与其跟着主子们沉浮还不如简单的活下去,地位虽低,可至少不用被卷入内宫你死我活的争斗。”
于是畏儿平淡且卑微的活下来,卑微到也未能跟随卓元乐就国吴郡,却被阴阳差错的点派给了卫王卓瑞桐,去了卫郡,和思慕的殿下千里远隔,这一点,和小瓷倒碰巧相似。
卓元乐有时候觉得,其实对畏儿,他亦谈不上有多少喜欢,他对她的好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只为兑现承诺,所以他离京就国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留恋,再次买通永晟巷执事的嬷嬷,这回卓元乐已不需托人,单凭他吴王的身份,谁又敢为难他。
畏儿自小被卖进宫后,便一直没出过宫,卓元乐将她扮成舍人,大摇大摆驾着车驶出皇城,此时已是閏启十年暮冬,京郊一片荒凉冷落,又刚下过一场大雪,寒气逼人,不过车厢内置了炭火铜炉,暖烘烘的,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意,卓元乐在前驾着车,畏儿在车厢内烤着炭火,平时没多少血色的脸也因此变得红扑扑的。
后来马车停在一片稀疏的梅林前,林下有石滩浅溪竹桥雅亭,卓元乐平生第一回,也是唯一一次,让畏儿在外面尽情的玩了个痛快,两人将就车厢内的铜炉炭火将带去的酒菜温了温,便开始对酒换盏,卓元乐安慰畏儿道,“虽然本王就要走了,也虽然现在是暮冬,连梅花亦要败了,不过,你相信本王,本王很快就会回来的,本王知道你喜欢玉兰,待到春上,玉兰怒放之时,就是本王回来接你之时!”
卓元乐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料到畏儿会被点派去卫郡,也许畏儿的工作纯属闲职,肃武帝借着送王爷们入国的机会。,也顺便精简一下永晟巷的冗赘吧。
畏儿去了卫郡,反倒是件好事,卓元乐很快派人悄悄联系上畏儿,他对畏儿曾许诺的话,并非纯属虚言哄骗,因为他在离京之际,就做好了要打回来的准备,不过准备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要长一些。
他没有了母亲,却还有半个父亲,说是半个,是因为那个父亲并不完全属于他,但半个,他也认了,肃武帝还在世一天,他就不好明反,不能明反便只有等,閏启十年肃武帝的身体已经明显不如以前了,所以卓元乐知道属于他的时机迟早都会来。
畏儿不在皇宫,卓元乐更加无所顾忌,畏儿在卫郡,是天赐的绝佳安排,卓元乐正愁摸不准他那个交往不多的三弟的心思呢,还偏偏那么巧,卫王宫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人。
至少直到现在,卓元乐也深信不疑,苍天无眼,可母妃的冤灵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有母妃冤灵的护佑,大事何愁不成?
大事一成,他便要洗尽前恨,让整个天下都战战兢兢臣服于他的膝下,让世人们也承受一下他曾经所承受的痛苦。
何宁见卓元乐在回去的路上一直闷声,心下忐忑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了话,遂又强堆笑脸,讨好地跟着卓元乐道,“王爷若是实在不放心畏儿姑娘,咱们就把畏儿姑娘接回来吧,直接用宁棠儿威胁娄训滚出京城,不就得了么?”
“本王也想呢!”卓元乐冷冷道,“不过宁棠儿值这个分量么,江山美人,可不是谁都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
“难怪王爷只将宁棠儿当做防备万一的筹码!”何宁啐了一声,“倒便宜了她!”
“别说那么多废话啦!”卓元乐的态度似很不满,和先前赞赏何宁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叫人京城方面给本王盯紧点,皇宫里如果出现异常,还是以先保畏儿的安全为重!”
“喏,属下这就去办差了!”何宁见状,赶紧趁机请辞,跟随吴王也不是你一天两天了,吴王的喜怒无常他早就摸透了,一旦吴王不高兴的时候,可千万别再自讨没趣,否则无论你曾为吴王做过多少事,那脑袋也有八成都保不住。
而卓元乐对何宁退下的身影则充满了厌恶,世人多不可信,也没有一个值得他信,所以他更喜欢生杀予夺所带来的最直接的快乐,等大事一成,所有这些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小人,统统都得死!免得扰了他的耳目清净!
“爽儿?怎么会是爽儿呢?”甄湄纳闷不已地问道。
“是啊!”厉仁犹豫了好几天才决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甄湄。
“如果爽儿都还活着,那元灿到哪里去了?”甄湄接着询问道。
厉仁缓缓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