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妃的雪饵饼是有毒的,你把它揣在身上是什么意思,嗯?”卓元乐抬起一脚,踹翻了跪在他面前的小宫女,当然,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少年,还不够孔武有力,所以尽管是用尽全力的一脚,也不过令小宫女被踢倒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并立即艰难的撑起了身子。
“殿下您误会了,朱娘娘的雪饵饼不可能有毒,朱娘娘的雪饵饼是畏儿吃过的,这世上最香的饼!”小宫女含泪道。
“奴婢因失手打碎了送往采英殿,准备给厉妃娘娘诞下小殿下贺喜的五彩瓷瓶,被管事的嬷嬷责打了一顿,正好被朱娘娘撞见,她替我求了情,只罚我去永晟巷浣衣局打下手,奴婢感激不尽,拖着被打伤的身子给娘娘谢恩的时候,她说正好有盒试制的雪饵饼,我可以拿去尝尝,否则扔了也是可惜,后来奴婢才知道朱娘娘为了给厉妃娘娘送礼,费了很多心事来弄成各种花色各种口味,而给奴婢的,只是她试制的其中的一种口味,因为是试制,所以她也曾送给了不少宫人帮着品尝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那么多人尝过,却没有一人有异样,偏偏就是厉妃娘娘中了毒是吗?”卓元乐苦笑,“没想到费尽心血想给厉妃娘娘开胃的雪饵饼竟成了被人利用的工具,呵,呵呵,我母妃她真是荒唐可笑,可悲可叹!”
卓元乐悲怒交加的跌足哑笑了一阵,忽然道,“满宫男女不管曾受过我母妃的多少恩惠,在母妃出事后,却一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和母妃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你还偷偷摸摸的来做什么?”
“奴婢身份卑微,,便是想扯上关系,又岂敢高攀朱娘娘这样的贵人,只是听人说冷宫中缺衣少食,奴婢便拿了些食物想给娘娘送去!”小宫女如实答道。
“哦?那我母妃见到你,都跟你说些什么了?”卓元乐太想知道母妃的情况了,若不是母妃受冤时含恨叮嘱他,千万别来冷宫探望,就当她已经死了,卓元乐或许早就按捺不住,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冷宫,见上母妃一面了,也所以他经常都会偷偷的在冷宫附近徘徊,希望能感受到母妃的气息,结果撞见了这个冒死接近冷宫的小宫女。
“奴婢……奴婢没能见上朱娘娘”,小宫女懊恼的回道,“冷宫的大门被锁死了,奴婢根本打不开,只能隔着门呼唤娘娘,当日娘娘送的那盒雪饵饼,奴婢只舍得尝了一块,今日揣了一块去探望娘娘,就是怕奴婢太卑微,娘娘已经不记得奴婢了,果然娘娘隔着门问我是谁,奴婢只好将饼从门下的缝隙中塞进去,告诉娘娘受饼之恩,奴婢永生难忘,娘娘许久都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只有半块饼重新被送了出来,娘娘说,‘受饼之恩,你已还了,分饼断念,各自活命去吧!’”
“分饼断念,各自活命?”卓元乐重复了一遍,声色哽咽,世上也许只有他的母妃才能说出如此冷静决绝的话,就像母妃也决不许他去探望一样,因为对于他的母妃来说,她已不需要谁去怜悯和眷顾,唯一的希望,大概就是她所牵念的人,能继续的好好活下去。
卓元乐忽然想明白了一切,他看着面前的小宫女,冷冷道,“我母妃说的对,你不要再去了,永远都不要再去了,不过,满宫的薄情寡义,却只有你的这份心是知恩图报的,本殿下记下了,本殿下答应你,从此后,定待你如亲,永不相负!”
小宫女呆呆的看着大殿下,“奴婢,奴婢不明白大殿下的意思,为什么不让奴婢再去……”
“你不必问了,也不必再提今夜,冷宫里的娘娘早已死了,懂吗,早已死了!”卓元乐顿了顿,又道,“从今往后,你只要听本殿下的,按本殿下说的去做就行,天穹星辰为证,我卓元乐对天指誓,若违诺言,不得好死!”
从那天晚上起,卓元乐再也没在冷宫附近逗留,他活着,变得坚韧而沉默,冷淡而无情,三个多月后,朱妃被发现饿死在冷宫中,已经超过五天以上了。
在朱妃的尸身被悄悄抬出去之前,有好心的太监偷偷来告诉了卓元乐这个消息,让他再最后见自己的母妃一眼,卓元乐去了,揭开罩布看了一眼,的的确确的一眼而已,便挥手喊人抬走,他一句话没说一滴泪没流的冷酷,让在场的舍人印象深刻。但对卓元乐,他印象深刻的,却是母妃一脸的恬淡和宁静。
一个活活被饿死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恬淡宁静,答案只有一个,是他母妃自愿选择的离世,卓元乐一个人回到寝宫后,赶走了所有的宫人,紧闭了大门,在黑暗中坐了一夜,黑暗中浮现的全是他母妃从前温婉娴雅的笑容,后来的卓元乐,不知为什么尤其憎恶那些长相有狐媚香艳之嫌的女子,或者说他对所有的女子都极为冷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变本加厉的倾向,这种奇怪的心态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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