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的条件也很简单,侯爷必须将仁儿完好无损的带来,当着厉某的面释放,否则,厉某宁肯玉碎不求瓦全!”
娄训白净的面皮抽搐了几下,干笑道,“好说,厉侯爷平日威风八面惯了,倒也不完全是虚张声势,娄某佩服!这样吧,娄某这就去接令郎,不过可能要耽误些时辰,为了保险起见,请侯爷今日就不要出门了,安心在家中等待娄某的消息如何?”
“放心!”厉津冷冷道,“本侯不见到仁儿,哪儿也不会去!”
娄训转身拂袖而走,厉津呆呆的枯坐了老半天,伸手碰到茶壶,欲给自己再倒一杯时,发现茶水早就凉了,遂想起唤小厮再换一壶新沏的热茶来,从始至终,他故意既不喊娄训入座也不给娄训端茶,在他多年的待人接物中,这还是头一遭,天下没有比拿别人亲眷的性命相要挟更可恶的了,娄训便是这可恶之最。
不久小厮端来热茶时,满脸的忧戚,“侯爷,刚刚夫人想说出门买点今日的食物,谁知却被门外几个忠信侯的爪牙拦下,硬是给堵了回来,咱们,咱们是不是已经没有行动的自由了?”
厉津心中一酸,这些年,他势大财大,养了无数的姬妾舞娘,招待过无数的朝廷命官商贾富绅,可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清冷落人单力孤,都怪自己看走了眼,竟没防着娄训这个小人,可怜结发妻,已不知有多少年,都没享过他一分关心和温存,甚至连话都似乎没多说过几句,然而当他要她赶紧带上银票细软回娘家时,她却平静的拒绝了,“侯爷和仁儿在的地方就是臣妾的家,如今仁儿未归侯爷不走,那臣妾也哪儿也不去!”厉侯妻如是道。
半生荣华富贵荣辱兴衰,其实还能剩下最初共枕的那个人陪自己走到最后,应该足以欣慰了,但厉津后悔的是,他给她的太少,而她付出的则太多,或许只有期待来世,苍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来慢慢还欠她的债吧。
“告诉夫人,本侯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了,让她随便将就家里还剩下的什么,你们三个一起煮来吃吧!”厉侯淡淡道,“府库里原来不是堆放了不少别人送的礼么?看看什么能吃,尽管煮了。”
“唉,侯爷!”小厮的脸色更加难看,“侯爷是不知,府宅里那些下人们走的时候,能拿的都拿了,能搬的也搬起走了,为这个,小人禀过侯爷啊,可侯爷说,随他们的便吧,结果现在府库里光剩下些早腐霉变质的东西,还有些死沉死沉搬不走的破铜烂铁。”
“噢?”厉津深深叹气,“这么厉害?竟能将府库搬空?看来是本侯低估人的贪念了!”
“要不,小的将自己房里存的一些肉干腌菜之类的拿出,幸好厨房里米面这些倒是齐的,随便弄几样,侯爷也吃一点?”
“不用啦,对了,夫人身体一向不好,别让她累着了!”厉津难得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对结发妻的温存。
过了许久,厉夫人过来,亲自替厉津添了热水,还是如以往一样,厉夫人并不多言,添好水便准备默默退下,厉津看着夫人的背影,忽然叫住了她,“仁儿,仁儿或许今天就能回来了,也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能为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