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他只是打出了反厉党旗号,所以才暂时获得了不少军民的支持,可你如仔细想一下,就会发现,除了反厉这个空头旗号,他并未做多少实际一点的,惠利于民的事儿,一旦厉氏倒台,天下争利之时,我并不觉得吴王会强于卫王。”
“这么说倒好像也有理,不过老身想提醒长孙姑娘,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朝一日,你沉冤得雪,不再需要卫王的力量了,你打算何去何从呢?”
欢萦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我不再需要卫王的力量,而是卫王已经不再需要我,他的身边会有许多比我更好的良将谋臣,他只需亲贤臣远小人,广施仁政于天下即可,到那时,欢萦何去何从对太后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吧?”
“好一个伶牙俐齿聪慧过人,长孙姑娘,话谈到这个份上,老身不得不佩服你的确明察事理,达观远见,那老身也就不再为难你了,但愿你好是为之,真正能做到言行一致,不要出尔反尔。”
欢萦深深再施一礼,“太后放心,欢萦谨记了!天色已晚,太后若无别的事儿,那欢萦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卫太后淡淡道,“老身让喜柔送你回宫。”
“多谢太后,太后请早些安歇,保重身体!”欢萦说着站起身,准备告辞。
卫太后却仍是跪坐在蒲团上,并不看欢萦,欢萦只得欠身拜了又拜,然后转身而走,刚刚走到门边,只听卫太后道,“等等,你且慢着。”
欢萦回身,“太后还有何吩咐?”
卫太后转脸望向身侧的佛像,悠悠问道,“老身见你两次,每次都看见你头上插着的白玉簪,足见你甚是喜欢这支簪子,可你知道它的来历么?”
“来历?”欢萦甚是诧异,簪子的玉质虽然的确上乘,但这样的簪子对卫王宫来说,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物件,能有什么来历,太后为何突然问起她簪子了呢?
欢萦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卫太后一定会告诉她。
果然,卫太后停了停又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它的来历么,唉,老身还以为你知道了呢,这玉簪是长孙姑娘十二岁那年,桐儿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啊!”
“什么?生日礼物?”欢萦愈发诧异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收到啊?”
“老身记得那一年,桐儿很早就说起姑娘的生日,还说一定要送姑娘一件喜欢的东西,可姑娘的喜好很特别,寻常的金银首饰姑娘似乎从来看不上眼,而且桐儿觉得若是拿了宫里的首饰去给姑娘,又不能体现他自己的心意,所以就寻遍京城,找完了所有的珠宝首饰店,最终给他找到这支玉簪,他说只有这细腻温润纯质无暇的东西才配得上姑娘,购得以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藏在一只精美的匣子里,每天翻看一回,确定玉簪没有损坏没有丢失,只单等姑娘的生日到来。”
“那后来呢,他为什么没给我?”欢萦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刚刚戴上玉簪时,卓瑞桐会以那样古怪特别的眼光打量自己,原来机缘巧合,自己竟在一堆首饰中,选上了卓瑞桐替自己十二岁生日买的礼物。
“后来?”卫太后淡淡道,“后来大概是姑娘生日前半个月吧,就听说姑娘已经被先帝相中,要指婚给卓元灿,尽管当时先帝还未正式下聘,但已经是尽人皆知了,桐儿知晓后回到宫中,将匣子取出看了一夜,最终也不晓得他把簪子藏哪儿去了。”
欢萦默然,难怪指婚后卓瑞桐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很多,他一定是为了避嫌,所以竭力的和自己保持了距离,只是这支玉簪重见天日被她无意间选中,戴到头上时,两人之间已隔着太多世事变幻。
“连老身也没想到,这支簪子竟被桐儿带到卫郡来保存至今,想必是因为姑娘死里逃生孑然一身,桐儿才重新将簪子取出拿来给姑娘用的吧,兜兜转转,尽管错失了五、六年的时间,可玉簪又寻到了它原本该属于的人,不能不说是缘分啊!”卫太后说到这里,回脸看了一眼呆立在门边的欢萦,遂缓缓站起身,踱到欢萦身边,“老身讲出玉簪的来历,是想告诉你,世事冥冥中自有天定,原本属于你的跑也跑不掉,看似属于你的,却很可能只是匆匆经历,桐儿他心里有你,老身想与你交换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帝后之位,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太后,我……”欢萦的心彻底被卫太后最后这几句话震动了,只是一时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喜柔,替我送客!”卫太后未等欢萦再次开口,已经下了逐客令。
欢萦脑海中一片混乱,也不知是怎的随着喜柔回到流觞宫,一进厅堂却见卓瑞桐焦急的迎上来,关切地打量她,“欢萦,我母后没有为难你吧,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等得我都快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