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人群一看,顿时傻眼了。
尘土飞扬的街道中央,一位可怜人被狻猊扑倒在地,衣襟扒得乱糟糟,怀里揣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洒了出来,还有几张银票飘忽飘忽地散落在四周。
“你要死了!光天化日发什么情!”千秋暖抓狂地揪住它的尾巴,用力把它从那人身上拽了下来,然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管教好它,您千万……”
刚才吓得躲到一旁的一名女子慌慌张张过来将灰头土脸的那人搀起来:“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凝时讶然:“昙落姑娘?”目光转向那狼狈不堪地被扶起来,双目赤红,行将暴走的人。
狻猊浑然不知自己闯了大祸,感觉尾巴上的力道松了,就摇头晃脑地将一张银票叼起来,欢欢喜喜凑到主人面前邀功。
千秋暖此时除了想死再也没别的想法了,当然不敢接过狻猊口中的银票,只能哭丧着脸,搓着手等挨揍。
萧此原本陪着昙落在街上走,冷不防后面扑来一个庞然大物,连看没看清就被扑倒在地,没头没脸地一通乱踩,此时脸上带着抓痕,衣衫扒得凌乱,一只手肘刚才还扭伤了,简直是怒不可遏,正打算狠狠地教训这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畜生,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尘土中一件物事上。
玳瑁簪在刚才的厮打中掉落出来,折做两段。
师徒二人默默地看着那断裂的玳瑁簪,谁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昙落蹲下身将碎片捡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来回望着他们俩。
狻猊也终于知道气氛不对,夹着尾巴溜了。
客房里水声哗哗响,千秋暖握着刚被粘好的玳瑁簪,敲了敲门,然后径直推开走了进去。
萧此靠在屏风后的浴桶里生闷气,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小二来送热水,并不以为意,直到千秋暖惴惴不安地走到屏风跟前,喊了声“师父”,才惊醒过来,哗啦地坐直起来。
“师父,”千秋暖从屏风的一侧将玳瑁簪递过去,小声说,“昙落姐姐找工匠给粘好了。”
萧此看着她紧张得汗淋淋的手,说不出责备的话,只道:“扔了罢,反正你也用不上。”
千秋暖“哦”了声,手缩了回来。
萧此望着屏风上模糊的影子,沉默了一阵,道:“哭什么。”
千秋暖赶紧擦掉眼泪,语气轻快地:“没有啊,有什么好哭的。”
浴桶里哗哗水响,萧此命令道:“过来。”
“干嘛,”千秋暖警惕地退开了半步,“我真的没哭。”
“帮我搓背。”
千秋暖:“……”
半天不见动静,萧此不耐烦了:“磨蹭什么,你养的那畜生害我扭伤了一只手,只让你搓背算便宜你了。”
千秋暖破涕为笑,只觉这一句话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二人的相处模式,忍不住调侃:“我可是土部正神,你叫正神替你搓背?好大面子啊。”
话间萧此已经将干丝瓜瓤扔了出来,打中她的脑袋:“少废话,我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