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相公才华横溢,却是受到了你的牵累,难道你的心一点都不觉得愧疚的么?”看了长平一眼,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你又怎会愧疚?听说当年你为了得到云老爷的宠爱,同你母亲将你们府上姨娘同三姑娘陷害致死,姐姐啊。”沈冉啧啧的叹了两声道:“你心黑如此,真是枉费相公对你的一片宠爱之心呐。”
长平虽然心中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沉着声音道:“二奶奶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如此冤枉于我,对二奶奶又有什么好处?”挑了挑眉,道:“更何况,二奶奶又是从何处听得此言?也叫我当面对上一对的。”
“姐姐且莫要狡辩,如今这事却又是谁人不知呢。”沈冉冷笑一声,却也没有在继续说出来,只是坐在老太太下首的位置上,她所要的目的已经有了结果,何必再多此一举将自己陷进去呢。
果然,老太太听这话之后,怒气冲天,直接将一个茶杯照着长平的额头扔了过去,长平低着头,额间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抹却是见了血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丝弧度,长平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问道:“那老祖宗意欲何为?”
“你这样的毒妇,却是再也留不得贺府的。”老太太皱着眉,冷着脸,直接说道:“我们贺家自来都是书香世家,断是没有你这般教养的,我且也不为难于你,这就与你休书一封,你且尽快离开贺家。”
“表哥他……”
“住嘴!”老太太厉声拍桌子道:“你且莫要在提起文哥儿,简直晦气,你这般克父克母之人,我们贺家却是万万不敢要的了。”
“如今你将文哥儿连累至此,你还想要害他性命不成?!”老太太说着就将一封休书直接扔到她的身上,道:“你且收拾收拾,快些离开吧。”
长平手指略微有些颤抖,指甲使劲的扣了扣手心,这才让自己不那么慌乱,抖着手拿出那休书,只见上面开篇手书,余年少意气,受父母之命,又兼慕汝灵秀,遂成尔家东床。长平眼中泪水朦胧,心中酸涩不已,汝毫无感恩之心,反生诡戾,于今,汝物欲熏心,听人唆使比之不孝,断吾血脉!每一个字俱是如同尖刀一般,直刻入她的心口。
这字迹她再是熟悉不过的了,在贺家数载,也曾有过情深惬意之时,她本以为,如今在这贺家,也唯有他真心实意的在对待自己,却不想居然得到这么一份剜心之言,呵,不孝子心比蛇蝎,嗜钱如命,厚财物,薄亲义。她满心信任的人,却是这般看待自己的,她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些时日的亲昵,全都是假的!
喉间发痒,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酝酿,气血上涌,一口热血直喷而出!
长平先是轻笑,慢慢的却是嘲讽一般的大笑出声,眼中看着高高坐在堂上的众人,抹掉嘴角的鲜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眼中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笑的绝望,笑的惨烈,那白净的脸上的一抹红,居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任她曾经如何金尊玉贵,转眼便已是繁华落尽,曲终人散。
六朝金粉,烟柳繁华地,却是她埋葬了纯真与期望,负载了成长印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