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戴青露出最后的一抹微笑给了惠帝,眼神释然而从容,戴青始终未说出一句话便死在惠帝怀中。惠帝大哭,抱着戴青在地上坐了一夜,任寒风凛冽的刮着。第二日醒来,惠帝整个人都变了形,本是一头青丝中却兀然出现几根白发,目光再无往日的神采,呆滞一般,似是再无留恋,似是对人世无奈的不再抵抗。
吕后闻讯赶来,见惠帝坐在冰冷的地上,忙命人叫惠帝扶起来。惠帝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吕后,似乎不认识一般,未吵闹,未质问,却只安静的走出屋子,始终没说一句话。吕后被惠帝的这种行为吓到了,喃喃自语,“他这一生都要恨我。”吕后蹲在已死去的戴青身边悄悄流了眼泪,起身命令身旁侍官,追封长乐宫大长秋戴青为长安公主,谥号为宣,即宣公主,陪葬安陵。
其时,戴青昨日话里有音问惠帝那番话,证实惠帝心中喜爱的只有荆倾。惠帝不知吕后早已命人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他有心于荆倾的举动早已被吕后得知,吕后害怕荆倾成为第二个戚夫人,张嫣步自己后尘,便命戴青入夜赐斟酒与她。戴青端着斟酒到荆倾屋子里,荆倾正欲睡,见戴青手里端着酒,心知吕后不肯饶过她,便道,“我喝。”正要拿酒,戴青后退一步,将酒放在案子上,自己坐在席上,荆倾亦坐在戴青对面。戴青倒了两爵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荆倾。
“说实话,人生一世难得有留恋,”戴青道,“有留恋才有幸福,我真可怜,一点留恋也没有。”
“想说什么,直说。”荆倾道。
“陛下喜爱你,你喜爱陛下么?”
荆倾不语。
“我不喜欢忸怩之人,痛快些。喜爱不喜爱有何说不出口。”戴青有些埋怨。
“我喜爱,”荆倾道,“只能发乎情止乎礼,你我都了解太后,不是么?”
戴青释然的笑了,端起荆倾那杯酒洒在地上,地上顿时起泡,荆倾从容淡定,心知是毒酒。戴青拿起自己的酒喝了下去,荆倾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她赐我的酒,你怎么能喝?”荆倾一步走过戴青身边,仔细观察她的脸色变化。
“我无留恋。陛下喜爱你,太后要我鸩杀你。若不鸩杀你,太后不放过我;若要鸩杀你,陛下一辈子恨我。”戴青嘴角忽然流出鲜红血迹,荆倾拿自己的衣袖为其止血,戴青抓了她手腕,一手从腰间掏出一个牌子给了她,“速速离去,天明后,你永远也不能出去。”
“戚夫人死的时候,我也早该死的,我同你一块儿死。”荆倾执意不走。
“滚!”戴青使劲儿骂道,“否则我何必赔上我的性命换你一生自由,若你想死,对不起我!”话罢,戴青倒在地上,嘴角血流不止,荆倾急哭了。戴青自己捂着血呼喊荆倾,“快些走……”
“你……”荆倾站起来,不知如何办理,戴青吼着她快些走,荆倾泪流不止,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戴青便一步不回头的出宫去了。
“我无留恋……”戴青一直重复着此句,很快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