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朕,朕只要真相。”一番急促瘆人的龙颜之怒过后,刘邦稍停片刻便阴着脸又问,“没有大臣跟来吧?”
张武脸有不安沉默半晌,颤着身子弓弯了腰小声道,“宾客孟舒等人皆髡发束脖跟随赵王来了长安……”
“什么?”刘邦又一次气急败坏,抓起案子上的铜砚台朝着张武身上重重甩去,砚台恰好被甩在张武左胳膊上,顿时张武便猛疼一阵也不敢叫出来,额上沁出冷汗,憋着疼痛立于原地。刘邦仍不止怒火,指着张武大怒道,“竖子竖子!如何敢违背朕意,如何不就地诛杀其等?”张武大恐而不敢一言,背若蚁爬难忍。刘邦余怒不消,拂袖而踱步于台上,半晌便冷‘哼’一声,又道,“且留他们几日,朕便叫他们追随张家竖子而去!”回坐席子,又问,“刘乐呢?”“也跟着赵王而来……”张武竟惧的不敢再多说,越来越没了声儿,谨慎一瞥皇帝,刘邦正黑着脸瞧他,张武害怕皇帝责怪便面露难色解释道,“她是公主,她说回来看望父皇母后,她也……也诛杀么?”
“你放肆!她是公主你也敢诛杀?”刘邦斜睨张武问道,“她,她进宫了么?”
张武点头。刘邦当下思忖一番,愁得双手直挠头皮,呵退了张武。
鲁元公主沿路跑向母亲的长信宫,丝毫不管沿路宫人们的行礼。此时吕后正也焦灼不安的在殿里踱来踱去,戴青眼尖早已瞧见公主从远处的廊道中跑来,戴青便对吕后说公主回来了,吕后急切的跑出殿外迎面去接公主,鲁元公主跑上台阶便眼泪花红的扑向母亲怀里,委屈的哭泣不已,沾湿了吕后的衣襟。吕后也正没有主意,被女儿这么一哭,心也乱了,抚着女儿的脊背轻拍了拍劝慰道,“母后在,敖儿没事的。”
鲁元泪眼迷蒙,紧紧抓着吕后的背哭道,“母后,一定要救赵王,若赵王死了,阿元定随他而去。”吕后抚其背答应着,瞧她一身单薄,身子已经凉透,又想着赵国离长安甚远便猜到公主定然没有进食一顿好的,当即吩咐宫人立刻告诉厨丞做几道好吃的端来。
吕后扶鲁元到榻边坐下,叫戴青赶紧找来一件厚实的披风披在公主身上,吕后详细询问贯高当年行刺皇帝的事情,鲁元公主也并不太清楚,称就连赵王也不太明白,鲁元将赵王在车上对自己讲的实情告诉吕后,只说赵王在汉七年的时候,知道贯高欲要行刺皇帝,但是被自己拦下了,没有成功,汉八年的时候,自己完全不知道贯高的做法。鲁元公主便哭着赌誓赵王定没有参与谋逆父亲之事。吕后脸上略有难色,听鲁元之话那是确有贯高行刺之事。吕后将此事细细思忖半晌,咬了咬牙关,不经意的抚着身前的发丝想办法。
此时,审食其也带着张嫣张偃进来。吕后心疼死他们小姐弟了,在他俩脸颊上连连亲了几下便立刻吩咐宫人将他俩带下去吃饭保温。
审食其忙说,“臣进来之时,看见赵王和赵相被押送廷尉府。”
鲁元大恐而急的看着吕后,紧紧握着吕后的胳膊。吕后微有一怔,自咐道:廷尉府?皇帝确实大怒了。吕后忙劝鲁元别着急,且先观看情况再说,如今皇帝正在气头上,此时去说情必备皇帝责骂,再找个好时机请求皇帝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