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25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天空都密布着乌云,直至申时,客栈外头一直是黑压压的,厚重的云层将太阳与这个湿冷的世界隔绝了起来。雨停了几次,又下了几次,持续了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未停,屋顶的瓦片被反复冲洗着,一粒灰尘也没留下,在阴天里发出锃亮的光泽。药房来的人都留在了客栈里。厨房内,几个药壶搁在炉火上,里面是按着蔺相安的药方煮的药,大夫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后,发现方子上写的配方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了。滚烫的白气从壶嘴里喷出来,满室都是苦涩难闻的药味,却又带着温暖的感觉,与雨天特有的湿冷气息混杂在一起。
蔺相安待在霍子清的房里,房外虽然阴暗非常,但仍算白天,他不敢冒然出房,拿自己一条死命去冒险。他守着床上的人,霍子清已经喝过一副药,现在睡得很沉,他方才小心地翻了下对方的眼皮,血丝褪去,能清晰地看出瞳孔和眼白。而就在几个时辰以前,当他回到房里,看到霍子清的血好似红色的地毯般铺满整个房间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想到这,蔺相安轻声骂道:“傻瓜。”他取下霍子清额上的毛巾,水盆边搓洗了一下,拧干,又继续放回对方额头上,然后他坐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苍白的脸渐渐恢复血色,嘴角缓缓翘起,露出安心的笑。
年迈的大夫坐在客栈的大堂里,他的风湿犯了,向伙计们吩咐完该做的事以后,他就找了张能靠背的椅子坐下,再把那条隐隐作痛的腿搁在另一张椅子上,用掌心搓揉,不时喝几口热乎乎的姜茶。
正当他享受这清闲的时光时,伴随着长长的吱呀声,客栈的大门打开了。门没有锁,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被风吹开的,不过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拖着一地的泥浆走了进来,动作似人却极其的僵硬和缓慢,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黑暗的气息,这情景令他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看到的绘在书上面目狰狞的鬼怪。
然后那鬼怪看向了他,泥浆下的眼睛异常的漂亮,宛若悬挂在夜空的银河,不说星辰,是因为只有璀璨的星空才能形容这双眼睛多么的闪耀,接着鬼怪说话了,声音柔和而沙哑,同时又包含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他们都服过药了?”
大夫这才认出这鬼怪是谁:“啊,白公子啊,我们昨个晚上就到了,他们全服了药,现在都睡着呢。”
被包裹在泥浆底下的白黟发出自嘲似的轻哼,不知从身上哪个地方掏出了一把鲜嫩非常的药草,扔到了大夫身旁的桌子上,“这玩意儿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你们了。”语毕,他举步艰难地走向二楼客房,没有受到丝毫弯折的药草与他狼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黟上到二楼,进入自己房间前,他不觉瞥了眼霍子清房门。
“白黟,你回来了?”蔺相安听到动静,刚出门察看就见到白黟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心头莫名地感到一丝伤感,蔺相安来到白黟房前想要敲门,脚底传来的异物感令他低下头,接着他便看到一串满是湿泥的脚印,从黑暗的楼梯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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