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道:“谢玉,哀家入宫二十余年,自问一直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可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满意?先是陶瑕妃,然后是如妃,然后……”
那些个名字,就在唇边,就在喉咙,可是,欲――脱口而出时,却连名字都已经叫不上来。
皇王薄情,最难消受帝王恩。而今,那些曾享三千恩宠,曾居于众人之上的女子,都已经销声匿迹了。她的最美好的年华,也在长期而无望的等待里,消失殆尽,可是,帝王的眼神,却从来都没不曾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
一想起那些个艳若桃花,可以在帝王的怀里肆意撒娇的年轻的嫔妃,李皇手用力地撕着手里的帕子,长长的指甲,几乎要生生折断。
谢玉的眼神黯了一下。
在这可以吃人的后宫之中,她足足陪伴了皇后二十年。如果说,皇后将这一生的最好的年华,都消耗在空空的等待里,而她的一生的最好的年华,又何尝不是用来陪葬――用来陪伴一个娇俏的少女的向着一个满腹计谋的、老谋深算的皇后的转变。
可是,未必等待和算计就有用的。比如说一个男人的心,又比如说,一个男人的爱。
皇上不爱娘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知道,当年皇后入宫,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可是,和她一起入宫的瑕妃,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答应。瑕妃生性淡然,不喜争宠,可是,帝王宠,从来不会以常理而论,通常最无意者,偏得。那时,瑕妃以残缺之身,蒙受帝宠,可是,从此也被帝王推入了风头浪尖之中。
要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一边身受太后的苛责,当年的袁皇后又生性善嫉。是以,身受皇上重宠,可是身有残疾的瑕妃,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举步维艰,毫无立足之地。而现在的李皇后――当时的李才人,却被太后执棋为子,用来专门对付那个圣恩日隆的瑕妃。
当时是为元帝三年,局势也颇为纷乱。野心勃勃的太后一党在帝王登位的最初,便以帝王需要扶持为由,迅速地把持了朝政。朝中百官,也是各为其主,于是,初登帝位,便形同被架空的年轻帝王,明里敷衍,暗里却最恨太后一党,当然了,恨乌及乌。他这恨,连带着也包括了身为太后侄女――当日身为才人的李皇后。所以,初见便被帝王吸引,然后情根深种,一心只想伴君侧的李皇后,越是想引起帝王的注意,反倒更加的惹他的厌恶。
后来,李皇后刻意接近瑕妃,想通过瑕妃去换得帝王的好感,却不料那位虽然双眸失明的瑕妃,却心如明镜。面对李皇后的房间巴结,也是心中有数。可是,聪明如她,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然地接下当时还是“才人”的李皇后时不时的好意,可是,却从未上心。
迫于太后的压力,李皇后的位置日益圣隆,可是,帝王的心里,却对她越来越讨厌。而事情的最终不可转机,却是因为后来……
后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