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静静地坐在窗前的位置,冷风,从阳光下吹过,吹动新糊的窗纸。而那个一脸温柔的师傅,手捧暖炉,仔细地倾听着两个徒弟的细碎的声音,眸子里,盛着阳光,仿佛有什么,盈盈而动。
雪,在冰冷的阳光下,泛着晶莹剔透一般的光泽,那样的几乎是全部式的覆盖,将整个世界,都装点成一个雪装玉砌的世界,那样的远远近近的,满眸触及的洁白,令人耳目一新,琉璃剔透。
“师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萧隐望着陶心然,忽然低声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呢?”陶心然隐然苦笑。想当年,未出师门之时,她也是有着诸多打算的,比如说,做点小生意,数数钱,然后有空周围去逛逛。
又或者说,找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不问世事――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她最想的,就是找一个年年有雪下的地方,然后红炉煨酒,把盏言欢。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相遇,改变了一切,而她,也最终身不由己地被带走陶家的那个大漩涡,随波逐流。
“可是,只要能完成那个承诺,你不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么?”萧隐的语气,依旧低沉,有什么担忧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地泄露出来。可是,那情绪,他却竭力地掩饰着,不让他泄露出来。不让近在咫尺的陶心然发现。
“师兄,要知道,想像总是丰满,可现实呢,却总是骨感。你也知道的,很多事情,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想起这么多年的际遇,陶心然的眸子微微地凝了一下,且不说自己现在身中剧毒,又目失明,亦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的日子。
每天,都是喝药,再喝药,每天,都是医治再医治,明明知道,那种毒,是无药可医的,可是,还是有许多珍贵的药材,每一天,都从各方,汇集而来。
陶心然曾经苦笑,曾经叫他们不要再枉费心力。可是,那些深夜出现,天亮离去的人们,都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不解释,也不说话。
再想起陶家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陶心然更觉无力。现在的她,主仿佛是一个用丝线连接着各方希望的牵线木偶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全身,则四方动。
不知哪里的雀儿,从屋檐前飞过,掠起碎雪飘散,萧隐从半开的窗子向外望去,只看到年轻的小唐,正在用手比划着,咦咦呀呀地指挥他变幻着雪人的无数形态,而那个向来调皮捣蛋的朱英武,则乖乖地按照分的要求,左右摆弄来去。
萧隐望着,望着,忽然之间,微微地笑了起来。
生活,向来是用五味浇灌,酸苦,或许多过甜蜜,可是,只要开心还在,只要希望还一,一切,都会过去。
那些开心的,难过的记忆,终成为过去,就好象是岁月尘沙,被吹起时,纷纷扬扬,跌落尘埃时,了无声息――而你的,我的,他的,甚至是无数人的一生,就仿佛这尘沙一般,终会消失地岁月的长河里,终会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