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竣为朱文轩父子建立复国根据地而高兴,但是听到他要做川王的打算,又不禁替他担心。王梓竣对朱文轩说:“四川地广人多,若是没有数万兵马,恐怕不能占川称王……文轩兄长刚才说等护国军和北洋军厮杀得两败俱伤便可坐收渔人之利……只是,兄长可曾想过,这样做是结了护国军和北洋军两个冤家、树了两个强硬对手……以不才之见,还是暂时隐忍,暗中壮大实力,等实力大到足以经略中原后再谋划四川,这才最为稳妥。否则即使一时取胜也难以招架对手的反攻,反倒是先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和意图。”
朱文轩沉默不语,站在他身边的朱继伦却说:“叔父是北洋军的团长,手中有两千多人枪,不如就此带着手下加入凤凰山,我们一起干,这就缩短了发展实力的时间!”
王梓竣有些哭笑不得,劝说道:“就算凤凰山有一万人,再加上我的两千人,这一万两千人也挡不住北洋军一个师的雷霆一击!现在我们还是要以隐忍为上……”
朱继伦哼了一声,说:“叔父怎么总是缩头缩脑,隐忍、隐忍!我们朱家已经忍了两百多年!还要忍到何时!”
朱文轩喝道:“休得无礼!你在对谁说话?!”
王梓竣压下怒气,不理朱继伦,对朱文轩说:“兄长久居凤凰山,未见识过真正军队的厉害,我们与群雄逐鹿凭的是实力……”
“小侄在成都讲武堂也荒废了五年,可不是什么井底之蛙!”朱继伦皮笑肉不笑地打断王梓竣。
王梓竣不愿跟他纠缠,对朱文轩说:“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万不可头脑发热……”
朱文轩说:“正是,正是!”
王梓竣还要开口,朱继伦抢着说道:“刚才称你潞王时你默许,也接受了我长幼礼法的跪拜,所以这君臣礼法也不能变!当年福王是弘光帝,潞王只是监国。现在潞王后代也要听命于福王之后!得了江山也是我们福王后人坐!”
王梓竣几乎要拍案而起,可转念一想,朱家皇族只剩两支,朱继伦是怕自己抢了他的江山,朱文轩不说话大概也是这个心思。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跟他生什么气!江山自是由拳头硬的人来坐,不是由喊叫声大的人坐。
天色已经微明,王梓竣有些着急,如果今天不能过凤凰山到泸州,泸州一定会失守,则第三师会全线被动。
王梓竣跟朱文轩说:“兄长不觉得坐天下的事还很渺茫吗?现在我们应该联合起来而不是在窝里斗。”
朱文轩点头称是:“对,对!”
王梓竣说:“此事容后再谈,今天我要率部过凤凰山,还请兄长放行!”
朱文轩还没张开,朱继伦又抢着说道:“不辨出个谁主谁从,休想过凤凰山!”
王梓竣再也忍受不住,站起身抬手抽了朱继伦一个大耳光,吼道:“你父亲还没死,轮不到你在这儿罗唣!”
朱继伦没防备,被打愣了。朱文轩连忙往外推他:“你太不懂事,出去!”
朱继伦恶狠狠地看了王梓竣一眼,悻悻地走了。
朱文轩又对王梓竣说:“小儿不懂事,你大人莫怪!过山的事好商量!”
听他这么说,王梓竣气消了不少,说:“刚才梓竣太过冲动,请兄长责罚吧!”
朱文轩说:“你管教你侄儿,何错之有?!”
两人又重新落座,朱文轩说:“你带兵过凤凰山可以,但是有一样你要依我。”
“兄长请讲,梓竣无不照办!”
“我找人为你们带路,你们只能跟着他走,沿途不可侦查窥测或自行寻路!”
“这个没问题……等我在川中的军务办完再来与兄长商议复国之事!”
“嗯……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