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你禁足,我翘家!
打发了高巍出去,朱允炆沮丧地坐在御倚上,只觉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对于皇祖父的许多政策和做法,朱允炆其实一向都不以为然的,他觉得皇祖父能以一介布衣鏖战群雄,驱逐鞑虏,建立大明天下,这份武功固然是不输于秦皇汉高的,然而说到文治嘛……
他的皇祖父年号洪武,他甫一登基,就取年号建文,其实在心底里隐隐的就有一种和皇祖父打擂台的感觉,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打造一个盛世,一个帝国。皇祖父外儒内法,作风过于刚硬了。他要谆信明义,崇德报功,垂拱而天下治,将大明打造成古贤王治下的那般王道乐土。
可是,他现在越来越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记得皇祖父在的时候,不管是北疆蒙***举集结,试图南侵,还是云南诸番造反,此起彼伏,亦或是权倾朝野的当朝宰相蓄意谋反,他的祖父总是能指斥挥酉,轻描淡写的就把一场激『荡』四海的大风暴化为无形,举重若轻,犹有余力,而他……
朱允炆抬起头,又看了看桌上那张奏疏,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是都督府断事官高巍的一篇奏疏,高巍已年逾七旬,早已致仕,这个月衙门发俸的时候,高巍一时兴起,随着家人一起去了,顺道看看皇太孙亲政后的朝廷新气象,现任断事官铁铉见本司的老长官来领俸禄了,便很客气地把他请进去喝茶闲聊。
言谈之间,对近日朝中发生的一系列针对削藩的大事,高巍谈了谈自己的看法,铁铉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马上鼓励这位高断事上表向皇帝进谏,这老头儿也不客气,大概想发挥发挥余热吧,回去后果然认真写了一封奏疏,直接见皇帝来了。
高巍在奏疏中说:“我高皇帝上法三代之公,下洗嬴秦之陋,封建诸王,凡以护中国,居四裔,为圣子神孙计至远也。夫何地大兵强,易以生『乱』。今诸藩骄逸违制,不削则废法,削之则伤恩。贾谊曰:‘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候而少其力’。臣愚谓今宜师其意,勿施晁错削夺之策。可效主父偃推恩之令,西北诸王子北分封于东南,东南诸王子北分封于西北,小共地,大其城,以分其地。如此,则藩王之权不削自弱矣。……”
高巍的意思是,藩王是要削的,但是怎么削要讲究个方法。他认为推恩令是个好办法,让诸王把藩地分封给他已婚的王子们,这些王子有了儿了再继续分封下去,如此一来藩国领土越分越小,诸藩的子孙们在对皇帝的感恩戴德之中,渐渐就会变成拥有不过一街一巷、百户居民的小藩,再也折腾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到那时诸藩恒弱,天子恒强,则江山永固,根本不用担心会有藩王坐大,危及朝廷。如此不削而削,方才高明。
朱允炆心中很不以为然,不过这老臣一片热诚,也不好拂了他的心意,便赐座、看茶,随口嘉奖了几句。
谁知道这老头儿退休的早,以前一直是侍奉洪武皇帝的,不大知道这位建文皇帝的『性』格为人。洪武皇帝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说的对,他赞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你说的不对,他能马上把奏疏扔到你脸上,说你讲的狗屁不通。
朱允炆只是跟他随口客气几句,他却当了真了,一见皇上如此礼遇,而且对他的意见十分赞同,高巍欢喜之余,又论及了眼下朝廷处置周王、齐王、代王的手段,高巍认为,黄子澄、齐泰等人处置几位藩王的手段之所以被人诟病,在于削藩削的迫不及待,巧立名目,不择手段。
他建议皇上应该加强对诸藩的恩宠,毕竟那都是皇上的亲叔父,没有什么太大的罪过,这亲亲之礼还是要讲的,岁时伏腊,使人馈问,贤者下诏褒赏,不法诸王,初犯宽容,再犯赦免,三犯不悛,则告太庙废黜。如此处置,那天下将无人不服,都会称颂皇上的贤明!
不想这番话正触及朱允炆的痛处,弄得朱允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非常不自在,他几乎以为这高巍是收了代王的贿赂,有意要他难看来了,因为高巍这番建议,简直就是当初他担心诸藩不服,朱元璋问他会怎么处置时,他那番回答的翻版。
如果高巍早几天来对他说这番话,他或许不会太在意,可他刚刚接到代王的奏疏,代王在奏疏中恰恰利用他说过的这番话,讥讽他口是心非,取悦先帝,先帝刚刚龙驭上宾,他就出尔反尔,苛待叔父,现在高巍又提起这番话来,简直就是当面给他一个大耳光,朱允炆心里很不痛快。
偏偏这高巍年纪大了,年纪大了的人说话就喜欢翻来覆去,唠唠叼叼,车轱辘话说个没完,朱允炆一开始还摆出一副虚心就教的模样,渐渐的这火气终于上来了,到最后忍无可忍,终于勃然大怒。
高巍一番好意,却闹个没脸,只好灰头土面地逃了,朱允炆坐在那儿却是越想越气:“朕的一番苦心,怎么就没人理解呢?朕是想在自己手里,永除后患,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亘古不易呀……”
朱允炆正在自怜自伤,大叹天下知己无几人时,就听门外侍候的太监小林子急急地道:“不成不成,郡主莫让奴婢为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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