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萧帝默了一下,见无人出列说话。便起身离了殿中。
直到他的身影隐入龙椅后的屏风,众官这才回过神来。
主角已经走了,众官只好快步步出大殿。这时候,都不愿意再与他人交谈,生怕被拉入旋窝之中不得脱身。
回到吏部,张文博叫了龚天重到他的屋里:“你这……怎会突然想去请缨去江南平什么乱?事前也不与我好好商量一下?”
龚天重深深一辑:“还请老师原谅。学生生于江南,如今那里出了乱子,朝官之中,又无人愿意请缨,学生只好擅作主张,趟了这滩混水。”
“你既知是趟混水,还……”
张文博闻言深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此举不仅得罪了兵部,大概是连燕王也得罪了去,燕王虽未明着推脱,可心中也是不愿意的,但他再不愿意,也有兵部去荐人,你以为燕王前次去江南……”说到此处,张文博一顿,知道有些话就算心中有数,也万不能说出,便继续道,“不管最后去的是谁,也不应该是你这个吏部侍郎。”
龚天重却淡淡一笑:“老师也不必为学生担扰,再说学生得罪的人还少吗?无论如何,”龚天重忽而低声道,“为着大萧国势稳定,江南路绝对不能出乱子。又还有谁,能比学生更适合的呢?”
张文博心中叹了声,到底还是年轻,有着冲劲。却是露出了赞赏的眼光,拍了拍龚天重的肩:“你放心,不管如何,你既已请缨,我是你的老师,总会帮你的。”
而此时的议政殿中,崔夷简正与神色疲惫的萧帝说着话。
燕王原本请见,却被萧帝已身体不适推了。
“圣上,臣听说上官先生如今在幽州城中,落住在秦王府中。”说了公事,崔夷简笑道,“上官先生出山,想必圣上定十分高兴。”
萧帝眼中悠然一亮,旋即合垂了眼睑,极累的样子,朝着崔夷简挥了挥手:“青云这些年都闲居山野,秦王妃与他有旧,听皇后说那孩子有了身孕,大概青云是不放心,所以去看看的罢。”
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么?
萧帝的脸上不免露出寂寥来。
崔夷简不敢多话,萧帝便挥了挥手:“朕累了,近来不甚太平,朝中的事情,你多费心。先退下吧。”
崔夷简弓身而出。
燕王远远的看他出了议政殿,便迎了上去:“左相大人,真巧,竟在这里遇上,”又装了诧异的样子,“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见过王爷。王爷来见圣上?”崔夷简避而不答,笑问道。
“圣上说是累了,未召见本王,恰巧肚子有些不适,便去了趟净室。不想出来就遇着左相大人了。”两人并排而行,燕王笑道,“早朝时看着圣上脸色不好,连着几日未曾见着圣上了,左相大人可否知道,圣上是不是身体不适?”
虽象是闲谈,崔夷简可是个政治上的老狐狸,极是警醒,闻言心中一跳,打着哈哈,应道:“圣上龙体一向康健,大概是这几日奏折颇多,累着了吧。都是下官这丞相当的失职,才至圣上为国事所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