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08
雾气在田野间弥漫,天,还是灰麻麻的一片。
两匹马一前一后,驮着三个人,慢慢向前走着。
“母亲。”葛天成眼中隐约浮闪着几丝不安,小心翼翼地看看前面那个默不作声的男人一眼,压低嗓音道,“为什么大哥哥他……会知道爹爹的大名?”
葛田氏沉默,对于这一点,她也同样困惑――虽说丈夫的名声在整个大燕可说已经家喻户晓,但是这个英武男子给她的感觉,却全然不一样。
直到下一个城镇,黑衣男子始终一言不发,仿佛对所见所感的一切,毫不关心,浑身透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疏离。
眼见日色渐上半空,在一家客栈前,黑衣男子勒住马缰,转头看着葛氏母子道:“暂且下马,休息一日再走吧。”
葛田氏朝他欠身施礼,这才同着葛天成一起,缓缓下到地面,跟在黑衣男子身后走进客栈。
立即有伙计上来,引他们至角落里一张方桌旁,黑衣男子自要了一桌简便的酒饭,默默吃罢,又将葛氏母子安置到楼上客房休息,自己却离开客栈,不知做什么去了。
且说留在客栈中的葛氏母子,心中疑惑愈来愈浓,但仔细想来,那黑衣男子除冷漠外,再不曾流露出一丝恶意,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葛天成怕母亲忧虑,故意扯着她的衣袖,兴趣十足地道:“娘,再给我讲讲爹爹的故事吧。”
一提到丈夫,葛田氏脸上便绽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你爹爹他,素来聪明过人,勤读不辍,尤其是术算极为厉害,凡百帐目拿在手里,一眼扫过便算得清清楚楚,更兼他素性沉稳,又机智过人,为英圣皇上和当今皇上,都出过不少良策,是治世之贤臣,百官之楷模……”
“娘!”葛天成眼满是自豪,“总有一天,孩儿要成为一个像爹爹那样的大丈夫!”
“好孩子!”葛田氏疼宠地拍拍他的脑袋,眸中却浮起丝伤痛――想当初,她与葛新,也算得上是一对恩爱夫妻,丈夫虽在朝为官,却一直清正廉明,在地方上颇负盛名,当日离开福陵郡,前往浩京赴任时,两人曾议好,待葛新入京安定下来,便将她与孩子一同接去,哪知道葛新后来寄回的家书却道,浩京情势不明,怕她和孩子有危险,不单不肯把他们接去,而且要他们立即变卖家产,离开原址,从此隐居乡里。
对于丈夫的话,她一向是言听计从的,故此,母子俩开始过上颠沛流离,陋衣寒食的日子。
作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对于这一切,她并没有丝毫怨言,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没过多久,朝廷诰封丈夫的诏书公诸天下,她才知道,自己挚爱的丈夫,竟然已经英魂归天,而且死因不明。
葛新死的时候,正是殷玉瑶最困难的时候,她自然无法还他一个公正,而必须强撑着,与朝廷中顽固、陈腐、阴暗的势力继续抗争,而葛田氏,也从不曾想过,要去浩京寻找相应的衙门,或者丈夫生前的故旧,讨要些什么,她只是带着葛新唯一的骨血,依然隐于乡里,过着平淡的生活,直到今日。
一方面,她谨记丈夫生前的话――他说过,为国尽忠,一展所长,乃是他平生所愿,不管别人千里为官是为什么,他只为心中的信念;另一方面,出于一个母亲仅存的私心,她并不愿意儿子也踏上仕途,重蹈他父亲的命运……可是如今看来,只怕一切,都是天意使然。
确是天意使然。
因为不久之后,这个叫葛天成的孩子,也将成为大燕帝国一位功勋卓著的贤臣,其成就远在其父之上。
……
燕承寰慢慢地走着。
感受着市井百态人生,也感受着来自其他生命的热望――这是他的子民,是他的江山,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弟弟的话――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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