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02
“海龙王?!”
不待陈何二人接话,身后已经响起一道极其激动的声音。
三人一齐转头,却见那掌柜浑身乱颤,转出柜台站到桌前,蓦地一个耳光抽在自己颊上:“都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老既是海龙王,今儿个这顿饭,小的请了,您们愿吃多少吃多少!”
这意想不到的转变,令陈何二人吃惊不小,对老乞丐的兴趣也更加大了。
何常新拿过酒壶,亲自给老乞丐斟上一杯酒:“但不知,这绰号有何讲头?”
“想不到,”老泥鳅却是一声长叹,满怀感慨地看了掌柜一眼,“到如今,还有人记得老泥鳅的名头,罢,老泥鳅就算这会儿死了,倒也值得了!”
陈儒纶陪笑道:“老伯这是什么话?既然昔年能落下这么个天响的名声,至少证明,老伯好歹也是个风云人物,不如就把当年的壮举道出一二,让我等也好长长见识?”
“这二位客官,想必是外地来的吧?”未料那掌柜又热情洋溢地岔了进来,“说起这海龙王,可是远近驰名,郡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盖因东海郡临海,每年都要发生几起海水倒灌城镇的祸事,卷没走不少人口,可自打海龙王爷爷开金口后,便再没人因这事遭灾。”
“哦?”陈儒观眸中亮光闪闪,“为什么呢?”
掌柜看了老泥鳅一眼,见他并无拦阻之意,方才继续说道:“因为每次海啸之前,海龙王爷爷就会敲着铜锣,徒步走过沿海的村镇,告诉大伙儿,大海卷何时发生,何时结束,每次会有多高的浪头,冲到什么地方,只要大伙儿按他的指引避难,就管保泰平无事,只是那些冲不走的屋子家什,要毁于一旦罢了,久而久之,海龙王的名号就传开了,大伙儿敬他慕他,还有些村镇,为他设了生祠,时不时进香叩拜呢。”
“奇闻,真是奇闻。”何常新忍不住真心赞叹,可看看身边一副潦倒模样的老泥鳅,忍不住道,“老伯既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
“哎,”掌柜长长叹了一声,“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海龙王虽有这本事,却也不愿靠它赚银子花,一则乡亲们都穷,他不忍心,二则他向来是个仗义疏财之人,手里头但凡有两个积蓄,遇着有那光景不好,突然遭难的,也就随手泼洒出去了。因着有点名声在外,倒也有不少女子喜欢他,愿意跟他过日子,只是这海龙王也有些挑眼儿,单看上十里八乡一朵傲人的海芙蓉,托了无数的人去说媒,总算是成了,可是——”
陈何二人已经完全被这故事吸引,见他突然打住话头卖关子,忍不住急声问道:“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掌柜满脸惋叹地摇摇头:“不想某一日,县老爷出巡,冷眼瞅见那姑娘,当下便动开了心思,回到县衙后,即命师爷挑了大担的彩缎和满箱金银,前来求亲,姑娘的父母贪着财货,又惧于权势,便寻了个籍口,支使海龙王出远门,转头却将姑娘送进了县衙后院……”
屋子里一下安静得针落可闻,只听见老泥鳅滋溜滋溜喝酒的声音,摇曳烛火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股子透骨的悲凉……
人世啊,这就是人世啊。
总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水流花谢。
后面的事,陈儒纶和何常新再没有继续打听,只是闷头陪着老泥鳅喝酒。
眼瞅着窗格子上起了蒙蒙亮色,老泥鳅忽然一拍桌案,红脸粗脖子地道:“两位不是打听郡府里老爷的事么,现下还听不听了?”
“听,当然听。”垂着头已经有几分睡意的陈儒纶,顿时变得清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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