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01
缓缓前行的马车中,陈儒纶再次恢复那种沉静的表情,闭目而坐,神色淡然,何常新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刚遇见那样的事,这个人却仍旧声色不动,到底是城府深沉,还是天性凉薄?
“陈大人。”他不由轻唤了一声。
“何事?”陈儒纶微微睁眸。
“没事,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
陈儒纶上下打量他一眼,已揣知他的心意:“你还在为肖家的事,心存不平?”
何常新不说话,只是抿紧双唇。
“纵然是太平盛世,也有阳光普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你又何须如此介怀?再则,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一切是非善恶,到头终究有果,若一味执著于其中,反会迷失真性情,失去判断之力。”
他的话听着在理,可何常新却始终觉得,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如果人人都像陈儒纶这般,看着大奸大恶之事在眼前发生,却丝毫没有血性,那么这天下为官之道,又有什么意义?
陈儒纶淡淡然一笑,不再与他争论,再次阖拢双目。
日色偏西之时,马车终于缓缓驶入东海郡郡府,碾过条条长街,在府衙门前停下。
陈何二人下了车,拾级登上石阶,叩响门环,过了半天,黑漆门扇打开,内里走出一名身材臃肿,掩唇不住打着呵欠的皂吏,斜了二人一眼,爱理不理地道:“干什么的?”
“见你家郡守,可在?”何常新没好气地道。
“不在!”冷冰冰扔下两个字,皂吏“咣”地一声,将门扇重重阖拢。
“死奴才!”何常新异常光火,捋起袖子正想冲上去寻那皂吏晦气,却被陈儒纶一把扯住,连连给他使眼色道,“咱们是来办事的,何必跟这起小人置气?”
“依你说,怎么办?”何常新咽下口恶气,压低嗓音道。
“走后门。”陈儒纶眨眨眼,吐出三个令何常新怎么也想不到的字来。
何常新迎上他冒闪精光的眼眸,忽然就明白过来——难怪他一路上那么沉寂,敢情心中早有应对之策。
两人便离开正门,绕到后墙根儿下,果见一扇小小的角门,半开半掩着,陈儒纶刚要迈开步伐,却被何常新扯住,皱眉道:“这——似非君子所为,倘若被人拿住,不定将你我当作小人看待,却是不妙。”
“非常之时,自然得用非常之法,何大人你且细想想,倘若咱们只依礼而行,可能探得出那郡守的根底?”
“这——”何常新顿时又摇摆不定起来,就在他犹豫之时,陈儒纶已经扯着他的手臂,将他拽入角门之中。
这郡府后衙甚是深阔,两人躲躲闪闪行了半日,方才绕到中院,正仔细观察着周围地形,却听左边一带厢房之中,传出细碎的哭声。
这——?
陈何二人对视一眼,心知有异,便慢慢地靠过去,欲听个究竟。
不想还没到窗下,便听一声雷霆般的震喝传来:“什么人?”
厢房外俱是轩敞的庭廊,并没个隐身处,两人想要躲藏,也已然来不及,还是陈儒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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