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向皇上推荐的,浩京城中有名的经商好手,风轻裘。”
“是他?”殷玉瑶略一沉吟,“即如此,明日戌时,你引他到勤思殿,朕要单独召见细询。”
“是,微臣遵旨。”
“还有,开通边贸的事,你觉得如何?”
沉默好半晌,单延仁才一躬身道:“若论经济之道,实非微臣之强项,若皇上执意要行此事,微臣建议,召回魁似道,让他主理,定不会误皇上大计。”
“有理。”殷玉瑶点头,转念间又想起前些日子,在宫中抓到的那名内侍,遂言道,“听说工部中有一名侍郎,唤作吴风,你可知晓?”
“吴风?”一听殷玉瑶提到自己负责的吏治,单延仁顿时变得敏感起来,认真思索了半晌,方谨慎言道,“启禀皇上,吴风向来办事踏实,在工部侍郎任上四年,从无疏漏处。”
“是吗?”殷玉瑶语声轻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拿不定她是什么意思,单延仁心中暗自揣度,却也不敢多言。
“对了,”殷玉瑶话锋再转,“朕怎么觉着,最近呈上来的这些折子,本本都说四海升平,海晏河清,难道说,这永霄宫外的世界,真的已经政通人和,国富民安了?”
“这――”单延仁顿时踌躇起来――事实上,经过这几年的苦心经营,整个大燕国确实蒸蒸日上,比起前代任何一位帝王,均有极大的起色,这确实是殷玉瑶的功绩,但若说已经天下澄明,却是言过其实,而众臣子们如此上书,要么是为了讨好殷玉瑶,要么是真心颂赞,也有个别居心不纯之人,别有他图,幸而殷玉瑶自为政以来,甚是理智,既不偏听,也不偏信,除了偶尔向他们这些外官问讯之外,更是通过佩玟等宫人,及时了解宫外的国计民生。
在这样一个君主面前,谎言欺诈,是毫无用处的,唯有真诚面对,才能博得皇帝的信任。
思及此处,单延仁缓缓屈膝跪倒:“自皇上执政以来,明法典,广教化,扶农业,倡经济,善兵政,仁泽天下苍生,万民共感共戴,皆言皇上乃是万古圣明之君。”
缓缓地,殷玉瑶唇边浮出丝笑漪――这些话,若从他人口中道出,她只会视为阿谀奉承之辞,可是由单延仁说出,于她却是一种欣慰。
十数年的辛酸、悲苦,日以继夜的付出,或许在这一刻,才让她有一种不曾虚度时光之感。
犹记得当日燕云湖畔,当那个男子问她,想要什么时,她只坦然地回答两个字:“平安。”
平安。
她平安。
他平安。
孩子们平安。
天下人人平安。
这便是他们最简单的愿望,为此,他们不惜攀刀山过火海,下地狱滚油锅,那么多的苦难,一一品尝。
只是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到盛世平安,便龙魂远游,单留下她这只孤凤,苦苦地支撑着一切。
直到如今,或许一切真的已经平安,或许没有,可是,能听到一个忠正臣子这样的评价,她真的生出一种,死而无憾之感。
“单延仁,”那种被沉重现实压抑的激情,再次在殷玉瑶的眸中活泛起来,“你曾经说过,愿为这方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吗?”
“是!”单延仁面色庄凝,毫不迟疑地答道。
殷玉瑶下了丹墀,缓缓地来回踱着步:“当日,议事院落成之事,朕曾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提出六项改制,曰刑责,曰税苛,曰经济,曰农业,曰教化,曰吏治,到如今,只剩经济和教化两端,始终推行缓慢,朕想问你,这是什么缘故?”
单延仁想了想,方才答道:“概因我国向来注重儒家‘君子言义不言利’的思想,故而导致读书人往往只留心清谈玄论,不注重实事,纵有满腹经纶,却落不到实处,或者一落到实处,便全然变了模样,能够将现实和心中想法结合起来的人,实在少之又少,故而经济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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