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谋有断的宏才,至于议事院下首的书办们,资质也不如伊远清魁似道等。
童铭出身寒微,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容易,所以他打进入议事院的第一天起,便满心里想着要为国为民扎扎实实办几件事,奈何始终寻不着契机,他心中涌动着一股热流,极想单独面圣,向皇帝一述自己的衷肠,但真到了皇帝面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世上之人,大抵会说不会做,真真儿有几个会做不会说的,又被埋没在人堆里,拔不出头来,纵使殷玉瑶再怎么英明,也不可能天天拿个放大镜,去观照自己下头这些臣属们。
其实,童铭倒也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去扣单延仁的门,毕竟,单延仁说一句话,顶得上他说十句,可童铭自己也有个臭脾气,并不愿攀附权贵,堕了自己的“格”。
“格”,这是个什么?
人格,品格,操守,大抵就是这些世人并不看重的东西,却被君子们奉为圭皋。
正因为君子们心里头搁着这么些东西,所以很多时候,反不如厚颜无耻的小人厮混得开。
若君子一味抱诚守拙,纵有满腹才情,又有谁看得见呢?
苦恼着自己的苦恼,童铭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且说童铭在自己家中想着心事,明泰殿里的殷玉瑶,也是满心郁郁不乐。
这段时间以来,虽说诸事顺利,她却始终觉得,有一层看不见的网挡在自己周围,让她无法完全将自己的想法落到实处,那层网,到底是什么呢?
最初,她觉得可能是财政吃紧的缘故,导致她无法放开手脚,可是慢慢地,她却从中品出另外两个字来:
人事。
每天坐在金銮殿上,展眼望去,满殿济济,然,可托国倚重者,却能有几?现如今,可用之人大抵放了外任――除了像伊远清魁似道那些衷心为国之辈,她着实信不得谁――自从入主后宫不久,她便开始协助燕煌曦理政,深知种种时弊,更明白若用人不当,施政者的意图再怎么良好,真正落到实处,却完全变了模样。
单道这开放边贸一事,于国于民,于也牧于天下诸国,都是一件好事,可这内里,同样伏着隐忧――边贸一开,看着财源滚滚而来,动心者,眼红者为之无数,若管束不得力,不知又要生出多少贪渎之事,国家获利不多,反便宜了一帮污浊小人,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
为什么天底下,就没有多几个,像葛新单延仁这样的人呢?
一双小手从背后伸来,放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动着,透过桌上的妆镜,殷玉瑶瞧清背后那张已经渐渐长开的脸,心中不由一阵柔软。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燕承宇方才收手,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站在椅后,陪着自己的母亲。
“宇儿,”殷玉瑶侧身,将他拉到自己跟前,细细地瞅着他俊朗的眉眼儿,不由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越来越像你父皇了……”
“母皇想父皇了?”燕承宇双眸莹亮,映出殷玉瑶消瘦的脸庞。
殷玉瑶没有说话,只是展臂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下巴搁在燕承宇尚还稚嫩的肩膀上,缓缓地深呼出一口气。
便是在这个时候,赫连庆昭拿着一只自己做的短笛,兴冲冲迈入殿内,乍然一见前方那对静静相拥的母子,顿时停下脚步,眼里情不自禁地浮起丝羡色――
那个在众臣面前无比端严的女子,此际和一个寻常的母亲并无任何不同,双眼微微阖着,脸上有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竟趴在儿子肩头,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直到燕承宇冲他频频眨眼,赫连庆昭方才蹑手蹑脚地近前。
“帮个忙,把母皇扶到榻上去,记住,千万别弄醒她。”燕承宇将嗓音压得极低。
赫连庆昭点点头,和他一起,一左一右扶起殷玉瑶,将她送到榻边,缓缓放下。
小心翼翼地为母亲盖好被子,燕承宇方才拉起赫连庆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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