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忧虑之事,竟然,竟然会成事实?!
不!她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倒不是说她怕燕煌晔举旗自立,而是怕他被这股流蹿的嚣势所害――她对燕煌晔的了解,并不下于燕煌曦,心知他从来没有二心,更无二志,如果他的一片忠心,反被图谋不轨者所利用,那真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到时燕煌晔夹在忠义家国之间,抉择两难,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些人如此行事,明里看着是为燕煌晔好,是为燕氏皇族“讨一个公道”,实则,是将燕煌晔逼上一条绝路啊。
如此一来,燕煌晔是“反也得死”,“不反也得死”。
反,他便是忤逆先帝旨意的乱臣贼子,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若不反,却会被天下人指为不孝子孙,任凭大好河山落在一个外姓妇人手中!
燕煌晔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对于这险恶的世道人心,对于汹涌的政-治漩涡,毕竟所涉甚少。
要如何做,才能阻止这一切发生,保住燕煌晔,也保住他们之间,那一份长久以来的,濡沫之情呢?
那个十五岁的少年,站在通济桥上,眸光清澈,将满怀悲苦的她拉回:“死,很难受的……”
“四哥他爱你!”
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对于燕煌晔,她始终怀着一份与对殷玉恒同等的感情,视之为亲弟。
倘若燕煌曦龙游天外不久,燕煌晔也迭遭不幸,且不论天下人如何看待她,即使是她自己,也于心难安。
玄方冷眼暗瞅着殷玉瑶的面色,打内心里而言,他对她并无半点忠诚之意,直到此时,他效忠的对象,仍然是燕煌曦。
因为,他并不认为燕煌曦已经“死”了。
更何况,关于燕煌曦的去向,本来就是一个极大的谜。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履行燕煌曦通过影蜂传达的诏命,将整个暗卫组织交到殷玉瑶手里,但是这个女人,直值得皇帝如此信任吗?他不得不深为之疑。
而燕煌晔事件,则正好被他拿来,用作对殷玉瑶的试探。
紧紧蹙着眉儿,殷玉瑶良久方道:“铁黎老将军病逝,军中众将威望皆不及,唯有――”
目光一闪,她忽然想起个人来:“本宫令葛新为使,前往洪州,如何?”
“不――”玄方摇摇头,眼里掠过丝失望,“葛新虽然智计超群,于军事上却一窍不通,派他去,只能化解表面上的矛盾,无法解决根本的问题。”
“那――”殷玉瑶面现难色――第一次单独处理如此棘手的问题,又牵涉到各方各面的利益,她着实是为难了。
“若想化解洪州之危机,娘娘可以葛新为正使,以万啸海为副使,以刘天峰为率队统领,唯此,才能救辰王于危难。”
“万啸海?”听得此言,殷玉瑶不由一怔。
“是,”玄方抬头,定定地直视着她,“娘娘只知万啸海承兵部尚书任,却不肯忠心为国,反勾连黑峰会,却不知他为何如此。”
“他为何会如此?”殷玉瑶不禁追问了一句。
玄方却并没有答言,眼中反而浮起一丝不耐之色――如此愚蠢的女人,怎能掌得权端?皇上,您这次怕是所托非人了。
“你怎地不言语了?”见他沉默,殷玉瑶不由追问了一句。
“万啸海,也曾是尧翁门下弟子。”
玄方一句话,硬生生将殷玉瑶整个儿冻结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