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往前走。
这一次,他再没有遂她的意,追上她的脚步,因为在他心中,有些原则,依然是不可触碰的。
稷城安危,牵扯到的不仅是殷玉瑶一个人,更是整个大燕的生死存亡。
昕儿,你会明白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日所作所为的用意。
男子眼眸深邃,透着丝丝刚毅。
……
“以皇后娘娘的名义,向流枫借兵?”盯着面前这个一脸平淡的青年男子,刘天峰眸色冷然,“为什么?”
“我已经估算过,”男子神色端严,没有一丝退让之意,“城外的黑骑军共有四十余万,且兵精将悍,垒阵鲜明,若无外援,我军绝无取胜之可能,而大燕国内,目前已无军可调。”
刘天峰语塞,他不得不承认,殷玉恒的话虽然不中听,说的却是事实。
“……好吧,”琢磨良久,他终于点头表示同意,又追问一句,“要报与娘娘知晓吗?”
“不必。”殷玉恒摇头,“娘娘牵系皇上安危,早已是心力交瘁,此值家国危难之际,正是我们这起武将誓死效命之时,焉可避哉?”
他这一番话,大义凛然,教刘天峰无言可驳,只得顺势点头:“也罢,就依你所言。”
“嗯,”殷玉恒点头,又道,“请将军取地图来,末将已经思虑好一计,正待与将军仔细商议……”
……
燕煌昕心烦意乱地在自己的营帐里走动着,脑海里不断回响起尧翁沉如磬石的话语:
燕煌曦此劫,能否逢凶化吉,全在天意二字,凡人不可强求。
天意二字?
四哥本是天子,代表的便是上天的意旨,如今他倒于榻上生死不知,却又到哪里去问什么天意?
天意,天意,这世间真有天意吗?
“昕儿……”她正像只冲天火炮般,从这头蹦到那头,又从那头蹦到这头,一声轻唤却蓦地传来,生生拉拽住她的脚步。
“皇,皇嫂……”
乍然看见立在帐门处的女子,燕煌昕不由一惊。
“我能进来吗?”殷玉瑶神色温婉,看不出任何不妥。
“当,当然可以……”燕煌昕的舌头却有些打结,下意识地别过头,不去直面殷玉瑶清澈的眸光。
殷玉瑶走到她面前,也不说话,只是那样细细儿瞅着她。
见她如此,燕煌昕自己先吃不住,面皮紫胀起来,不由伸手推了殷玉瑶一把,口内嗔怪道:“皇嫂,你只是这样看着人家,做什么?”
“昕儿,”殷玉瑶这才轻唤了声,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挚,“你向来不是那起拿腔拿调,矫揉造作之人,皇嫂且问你一句实话。”
燕煌昕心内“咯噔”一声响,脸上强颜笑道:“皇嫂只管说来。”
“那好,”殷玉瑶深吸一口气,“你且听细听明了――你和恒儿心中,是否藏着有事?”
“有事?什么事?”燕煌昕目光闪躲,口内含混,“哪有什么事?皇嫂你想多了。”
“是么?”殷玉瑶目光深凝,话音里带着股从不曾有的威严,口风忽然转厉,“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这突然一声震吼,恰似一个劈雷在空中炸响,骇得燕煌昕双腿一软。
“皇嫂……”
“你说,是不是关于燕煌曦的?是不是尧翁说了什么,你们不敢告诉我?”殷玉瑶眸光犀利,带着股慑人的王者之气,“倘若你有一字虚言,误了你四哥性命是小,倘若误了整个燕国,谁能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