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担心?”殷玉恒抬起下颔,直剌剌地看着她。
“铁太傅,好歹教养了你数年……”
“可是他已经老了,”殷玉恒的表情仍然是说不出的淡,“为国尽忠如许多年,他早该好好歇息了。”
殷玉恒这话,说得半点儿不错,可是听在殷玉瑶耳里,却别扭得紧――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殷玉恒这一次回来,与之前大不相同,他身上的那股子稚气终于脱尽,可是那股发自心底的热忱,似乎也没有了。
这样的他也没什么不好,但似乎……也不太好。
沉默半晌,殷玉瑶咬了咬唇瓣:“我想让你,回浩京……”
“不行!”她话音未落,殷玉恒便一口否决。
“为什么?”殷玉瑶不由瞪大了双眼――这还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当面反驳,或者说是“顶撞”她。
殷玉恒的眸中却浮出丝倔犟,昂着头像根铁钎似的戳在那儿,就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看着这样的他,殷玉瑶心中忽然一阵惊悸,不由跳将起来,上前扯住他的衣襟,颤抖着嗓音轻吼:“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四目相对,男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清冷,女子眼中,是在他面前甚少流露的无助。
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宛如一尾轻灵的鱼儿,滑入男子心湖之中,激荡起圈圈涟漪。
他不禁抬起手,握住她的纤指,丝丝暖流自他的掌心渗入她的肌肤,引起一阵小小的颤栗。
意识到自己的异状,殷玉瑶心内不由一震,赶紧后退一步,拉开与殷玉恒之间的距离。
殷玉恒的手凝滞在空中,半晌方缓缓放下,一丝自嘲的笑,在唇边浮起。
“你走吧。”慌乱地转过头,殷玉瑶吐出三个字。
看着她的背影,殷玉恒默然良久,方才折身离去,眼角余光中,却带出丝侥幸――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用面对她的质疑,这样,他就可以――瞒一日,是一日。
瞒一日,是一日。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
“为什么不告诉她?”
刚过拐角处,燕煌昕便跳了出来,眸中有着明显的不满。
伸指摁住她的唇,殷玉恒将她带进一座空帐篷,压低嗓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燕煌昕撅起了嘴。
“难道,你希望看到稷城大乱?燕国大乱?”殷玉恒盯着她,眼里噙着丝威严,慑得燕煌昕不由一怔。
“可她……早晚会知道。”她仍旧不满地嘟嚷了一句。
“这话不错,”殷玉恒点头,“所以,在告诉她真相之前,我们得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
“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得向流枫借兵,击溃城外的黑骑军;再次,必须将稷城的局面牢牢控制住;然后,要尽快知悉浩京内最近的情况,以不变应万变;最后,要想出恰当的策略,安抚军心民心……”
燕煌昕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想好了,他居然把一切,思虑得如此周详,安排得如此妥贴,适才稍退的醋意,又开始沸扬起来,她盯着他渐至热切的眸子,目光却一点点冷了下去。
终于察觉到她异样的殷玉恒停下讲述,侧头看着她:“你又怎么了?”
她重重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局势?”殷玉恒和缓了语气,难得费了点心思来逗她。
“我没有!”燕煌昕重重地喘着粗气,再次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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