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燕煌晔多么希望,他们能活过来,可是愿望终究是愿望,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每天都在虔诚地许下他们的愿望,可往往都会落空。
“去取些柴来。”终于,燕煌晔启开干裂的双唇,嗓音嘶哑地吐出一句话来。
士兵们诺诺,各自转身离去,不多时各抱柴薪折回。
“放到――”燕煌晔抬手指指那块石头,口吻悲怆至极,“那里去――”
士兵们吓了一大跳,当即纷纷跪下,苦劝道:“殿下,不可啊!”
燕煌晔直挺挺地站立着,面现惨笑:“这样的结局,或许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虽然,他只有二十四岁,但这些年跟着燕煌曦,也经历了不少惊风恶浪――大昶国庆元殿上的血搏,云霄山中的绝地厮杀,还有驻守洪州城几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无不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已经悟得,人这一生,权势富贵,皆不足迷恋,唯一值得珍惜的,不过“真心”二字而已。
自己的真心,兄弟的真心,朋友的真心,士兵们的真心,尤其是相爱之人的真心――他这一生,或许注定了寂寞,注定无法获得一段同等重质的情感,但他还可以选择成全――
他离开皇宫,远驻洪州,就是为了成全皇兄和皇嫂之间的情感,而现在,他要再次成全,自己最爱妹妹的情感――
她爱殷玉恒。
爱得死心踏地,磐石无移。
瞧她脸上的神情,似乎也已得到他誓情的承诺。
她已经无憾。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成全呢?
让他们安然地在这里羽化飞烟,不受任何尘俗之人的侵扰,也可算得上,是一场唯美的人生落幕吧?
柴薪终是架了起来。
士兵们含着眼泪,自发地采来很多鲜花,编成花环,恭恭敬敬地放到他们身边。
燕煌晔掏出了火褶子,手却颤抖得厉害――
随着一阵清脆的鸟鸣,太阳,升起来了。
朝霞如火如荼,宛若大片开得正盛的杏花。
猛一咬牙,燕煌曦抛出了火熠子。
小小的火焰化作一道流荧,没入薪堆之中,然后“砰”地燃烧起来――
火光,吞没了他们年轻的容颜,也模糊了燕煌晔的视线……
不忍再看,燕煌晔蓦地转身,大步离去,宽大的披风簌簌作响,自丛丛荒草上扫过……
火,依旧毕毕剥剥地燃烧着。
“善哉,善哉。”
半空之中,忽然落下两声轻叹。
继而,两道人影恍如谪仙一般,突兀于山岗上现身。
“师傅,”身着白衣的童儿看着眼前还在燃烧的烈火,不解地道,“他们何故如此?”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老者答非所问,眉宇之间,尽是超尘拔俗之气。
“师傅降落云头,难道是想救他们?”童儿又问。
“救?可救?”老者仍然不答,手中拂尘微动,那适才还腾腾跳跃的火光,一寸寸短矮下去。
更教人称奇的是,端坐于石上的两人,衣衫焕然,容颜静好,竟没有受到分毫损折。
“天意如此。”老者微微地笑了,“心净,取飞锦。”
名唤心净的小童答应一声,解下背上包袱,放在地上解开,从内里取出一卷云色丝锦,慢慢摊开。
老者拂尘一招,石上一对男女缓缓分开,凌空飞起,落在丝锦之上,平平躺下。
“走!”老者一声呼喝,携着三人一同腾上空中,飘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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