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与殷玉恒之间的一切,他早有觉察,却始终没有道破。
若是一个人怀揣心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更何况,他自己尚未超脱,又哪有资格,去品评别人呢?
可他终究走上前去,不为别的,只为,他是她的兄长。
当她悲伤难过的时候,他应该宽慰她,更应该深深地拥她入怀,释解她所有的痛苦。
“昕儿……”在风声里听去,燕煌晔的嗓音有些沙哑。
“嗯?”燕煌昕转回头来,快速抹去腮上的泪水――无论如何,她并不想让兄长看到自己难堪的模样。
“既然千辛万苦地寻来,又为何,要彼此折磨?”
燕煌晔一句话,又惹得燕煌昕泪珠滚滚。
“五哥……”终于,年青女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入燕煌晔怀中,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离他的心,还是那么遥远?为什么我对他的好,我对他的情,他始终不曾看在眼里,心心念念的,只有皇嫂?”
“那你有没有,从自己身上找一找,问题的所在呢?”
“我身上?”燕煌昕止住泪,抬头看定燕煌晔,“五哥,你是说,我不好,我配不上他?”
“不是什么配不配得上,”燕煌晔摇头,“这世间千事万事,皆可勉而为之,唯有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五哥的意思是――”燕煌昕眼中闪过丝绝望,“我这一生一世,都没有法子令他爱上我,是吗?”
“纵使他爱上你,又能如何?”燕煌晔却是幽幽一叹。
“你说什么?”燕煌昕倏地缩紧双瞳,敏锐地察觉到,燕煌晔话中有话。
燕煌晔打住话头,抿唇沉默。
燕煌昕眸中的惑色越来越浓――她本来性极聪颖,若不是女儿家的小性儿,理当早发现什么,只是因着遭了心上之人的冷遇,反把自己来洪州的初衷给抛在了九霄云外……
一扭头儿,燕煌昕转身便走。
燕煌晔站在原地,仍旧沉默着,任由飒飒秋风,自耳边呼啸而过……
厢房门外,燕煌昕侧身紧贴墙壁,听着里面的动静――
“早上瞧公子时,还和昨日一样,并不曾转恶,怎么这会儿,突然呕血了?”
军医的声音低低从窗隙内传出。
“抓两剂……止痛的药,与我吃吧……”男子喘息着道。
“少将军,”军医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止痛药虽能暂时缓减将军的苦楚,可对将军的身体……”
“让你去你便去!”殷玉恒的嗓音蓦地提高了八度,“再多言,我下令砍了你!”
“是是!”钱允不敢多言,赶紧着点头答应。
“那将军……小的,这就去煎药了?”
屋中再无声息。
尔后房门一响,却是钱允侧身而出,轻轻搭上门扇,往药房而去。
立于窗下的燕煌昕抿抿唇,往那紧闭着的窗扇看了一眼,方才闪身也往药房的方向而去。
“七叶莲两钱,细防一钱,桂枝三钱,樟脑三钱……”钱允正仔细地称量着药材,手中的小秤忽然被一只手凌空夺走。
“公,公主……?”钱允转头一看,脸上顿时微微变色,强笑道,“您,您怎么贵脚踏践地,到这儿来了?”
“我问你,”燕煌昕双手环胸,定定地直视着他的双眼,“这药,是给谁抓的?”
“是,是,”钱允目光闪躲,支吾道,“是给受伤的军士……”
“真的?”燕煌昕拖长嗓音,极其随意地弹了弹指甲,冷睨着他微微发白的面容,“你可知道,欺瞒本公主,是什么罪么?”
钱允额冒冷汗,有苦难言――他当然知道,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自己绝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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