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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君臣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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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太平盛世,然而大燕建国数百年,虽数逢兵变,却只是皇室内部争权夺利,实与普通民众、下层官吏毫无关系。不管皇帝谁做,官员还是那些官员,官制还是那套官制,官风也还是那种官风……拿着国家俸禄却不办事,想做事的人却被庸吏缚住手脚,难有所作为……贫寒士子满腹才学,却因为无钱无门路,郁郁于乡野……皇上虽励精图治,却毕竟只是一人,再者,朝中武官如铁太傅,殷少将军,文官如洪太傅,堪称国之栋梁,余者大多为碌碌之辈,当着皇上说一套,背转身去面对下面的人,做的又是一套,长此以往,下级官吏往往对朝廷失去信任,不投靠新势力求利求禄,又哪里去寻出路?”

    燕煌曦如遭雷击,一向刚毅的面庞微微泛白――自十年前接父皇圣旨以来,他一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所求不过一方太平盛世,未料十余年下来,国内弊政仍是数不胜数,从前与铁黎洪宇等外臣谋论国事,一直不曾听人提起,直到今日,由葛新亲口说出,方觉无比刺心!

    一时之间,郁闷之感骤然袭来,他颀长的身子不由晃了两晃,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皇上!”顾不得失仪,葛新赶紧上前扶住,面露关切,“皇上,国事虽冗沉,却并非不可为,万望皇上保重龙体,徐徐图之,自有政清人和之时。”

    “政清人和?”燕煌曦眉宇之间,透出几分萧淡,“朕也知世事难为,以先皇之英明,还有宫帏之乱,储位之争,何况朕乎?”

    听他口吻戚伤,葛新心有不忍,慰言道:“皇上正值盛年,朝中能臣武将也不在少数,皇上所缺的,只是――”

    “只是什么?”燕煌曦哗地转身,定定地看着他。

    “只是时间。”

    “时间?”

    “是的,教化人心,移风移俗,向来是最耗费功夫的难事大事,自古以来的有道之君,莫不想天下大治,然而人心二字,向来就是最难束约的――历史上从来不少太平盛世,可即使是太平盛世,也往往有腐吏庸吏,更有那大奸似真,大伪似忠之辈,搀杂于其中,教人更加难以分辩,皇上以一人之心,一人之力,又岂能尽查天下人心?尽纠天下邪气?”

    “如你这般说来,朕,又当如何驱之?”

    “完善朝廷的礼仪、典章、法规,使民俗有所依,民心有所向,官吏有所惧,然有好的制度,未尝就能收到好的结果,还需清正耿介之士,精明干练之臣,代天执行之,若体系完备,下臣得力,三十年间,天下可大治。”

    “三十年?”燕煌曦唇边不由绽出丝苦笑――天知道他还有没有三十年?

    “皇上若有此宏愿,臣当尽心竭力,死而后已。”葛新后退一步,长揖于地。

    看着面前这个衣着朴旧的臣子,燕煌曦久久不语。

    教化人心。

    他终于明白,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于这一点上,始终是行止有亏。

    原因很简单――因为长期以来,他更祟奉权术、兵胜、王道,这也怪不得他,当初落难之时,他连存己之命都不能够,如何去做圣君?

    求存,乃是他当时唯一的本能,他的一切行止,皆出于这个本能。

    即便是登基之后,他御下之策,仍是作风刚硬,很多时候教人难以接受,却无人当他面议论,即使是殷玉瑶。

    抑或者,是他们都熟悉了他做人做事的作风,无意间选择了跟从,甚至是祟奉,而葛新久在外任,于民间时弊,人心向背,民俗民情,自然要比身处深宫中的他,清楚得多。

    有一句话,葛新说得很对,天下者,为私利者多,为公利者少,是以教化人心,绝不可能单单只靠仁德,也不能只靠苛政,如何保持德与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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