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种感觉,他跟在主子身边有三年了,可每次见到他,他的心总是忍不住颤抖。
“月痕,怎么样?”男子越过跪着的人,径自往主位之上走去,大掌撩起长袍,霸气的一个转身坐下,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冷冽的声音透着丝丝凌厉。
“回主子的话,属下跟随叶挽霜……呃……”才说着,被唤作月痕的男子蓦地感觉前方传来一道微怒的神色,微微抬头,就见自己的主子正用森冷的目光瞪视着自己,在他的疑惑下,警告道:
“叶挽霜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一个冷眼甩去,透着浓浓的不悦。
月痕听罢,立即知道自己哪里惹主子不开心了,忙改口道:“主子恕罪,属下一直跟霜小姐到城南,见她走进一座废宅,之后约了屋主见面,将那座宅子以两千两的价格买了下来,又让屋主帮她请了四个下人打扫。”
男子斗笠下的剑眉拧了拧,露出一丝不解:“她买房子做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她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那她身边的丫环呢,可有查到什么可疑的?”男子想了想,继而又问。
“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一直跟着那名丫环,只是进了霜小姐买下的屋子便不曾出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迹像出现。”月痕如实回道。
男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说完这些,他便从主位上站起,在月痕的注视下往门外走去。
“属下遵命,恭送主子。”
次日,早上的雾浓得化也化不开,北风肆意的吹着,冷得只想让人窝在暖暖的被窝里不要出来。
丫环下人们没有这么好的命,但那些主子就不一样了,向晚晚亦是如此,不过,她是不得不呆在床上,以前梳云在的时候,她总会早早的起床,去柴房锻炼,但是现在梳云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影,自己当然不能在她的面前暴露太多,能隐藏的绝不让人发现。
所以,今天的她与众多妻妾们一样,躲在被窝里。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夫人,醒了吗?”轻柔的声音有些僵硬,但不失悦耳。
“什么事?”
“有名男子要见夫人。”
白影此话一出,她身后的庄云澈蓦地皱起了眉,他昨天就听陈总管禀报,叶挽霜回来的时候不是带着梳云回来,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但她坚持这个女人是真正的梳云,一来二去,他都被陈总管弄糊涂了,所以一早,他便来问个清楚。
“男子?什么男子?”向晚晚诧异的问,一大清早的,谁跑来找她?小九?不可能,如果是小九,白影就不会这么称呼,应该会直接叫恩人才对,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认识对方。
思及此,她裹着被子走下床去开门,只看一眼,俏脸当下沉了下来:“原来是王爷呀,梳云,你还没见过澈王爷吧,他就是。”向晚晚懒懒的作着介绍。
“奴婢参见王爷。”白影闻言,双手叠交置于身侧,恭敬的行了个礼,但脸上并没有任何敬意存在。
庄云澈淡淡的扫了白影一眼便看着向晚晚,抬脚走进屋内:“听爱妾这口气,似乎并不欢迎本王的到来。”
错,不是似乎,是压根就不欢迎!
爱妾?他叫着不恶心,她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没恶心死。
向晚晚裹着被子重新走回床上,双腿盘坐着凝视着把这里当自己房间的庄云澈,没好气的开口:“王爷一大清早扰人清梦,所谓何事?”
她看着他,眼里写着不耐烦,庄云澈看在眼里,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但心里却五味杂成,很不是滋味。
他稳了稳心神,说出来这里的目的:“昨个夜里听陈总管说你将真正的梳云带了回来,而之前的梳云却是戚寒露的人,本王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番?”
“之前的丫环确是戚寒露的眼线没错,我亲眼见到她偷偷祭拜戚寒露,还能有假?”
本来就不对劲,但是无凭无据,就算皇帝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何况,手印也摁上了白影的,梳云的已被她毁了,她现在什么也不怕。
“那你又如何证明这个是梳云?”庄云澈说着,手指向屋外的白影。
“是假梳云亲自把人带到我面前的。”向晚晚睁着眼睛,不管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漏洞百出,只知道编。
“你当我澈王府什么地方,丫环下人能随便带进来的吗?”对向晚晚的随意,庄云澈不禁有点生气。
“王爷如果觉得不妥,把她赶出去就是了,何必在我这里大呼小叫。”向晚晚淡淡的挑了挑眉稍,波澜不惊的说道:“反正先前那丫环我是净她赶走了,如果再将她留在王府,指不定什么时候再遭陷害。”
一听陷害两字,庄云澈的心不由得一紧,是啊,当初他就怀疑梳云那丫头有鬼,没想到还真的是有鬼,如果继续把她留在王府,定是个祸害,反正只是一个丫环而已,叶挽霜若喜欢,管她是谁,只要不危害到王府,不伤及她就行,自己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思及此,庄云澈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看着包着像个粽子似的向晚晚,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天气冷,让你这新来的丫环去多拿些碳过来。”
冷硬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关怀,让向晚晚不由得一愣,脑子第一反应就是,她刚刚是不是幻听?还是说今天的天特别冷,把庄云澈的脑子给冻住了。
很有可能,不然怎么对她解释白影变成梳云后不但没觉得奇怪,反而不问了,临走前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关心?
不过,一直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谈得上讨厌的向晚晚并没有对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暗暗得意庄云澈今天的脑子难得的短路,只要熬过了三个月,一但与他脱离关系,那就啥也不关她的事情了。
“梳云,把门关上,我再睡会。”
说完,重新窝回被窝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