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本姓陈,闺名庭芳,娘家牧羊县,后嫁去青县廖家长子廖音骅,与叶夫人相识,因投缘而成好友。后来廖音骅中武举,进而又中武状元,自动请缨镇守边关三年,数次领兵击退敌寇立功,后获得上峰极力推荐,又疏通了一些人事,得以调回昙京,任昙京外辖十县军府之折冲都尉一职。俗话说夫荣妻贵,廖夫人随丈夫住进了昙京将军副街一栋华宅,左邻右舍皆是极贵之家。可贵的是廖夫人并不因此疏远叶夫人,依然保持着从前的好友关系。
她此次忽然到访,实是为一桩事情而来。叶夫人拿出平日不舍得喝的特级碧螺春,辅以精致小点心来招待好友。廖夫人随意地坐到罗汉榻上,爽朗地笑道:“凤林,你做的点心就是特别好吃,我做出来的味道总是差了点儿,音骅每次一放进嘴巴就知道是不是我做的。”
叶夫人含笑道:“你做的已经很好吃了,我看是音骅故意逗你。”
廖夫人连吃了两块玫瑰花糕,又吃了一杯茶,凑近叶夫人道:“凤林,今天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事儿也不知算不得算上好事。”
叶夫人就屏退了下人在门外候着,说道:“这些天我正闹心着,刚才宗阳又拿话尖子刺我,正好你来了,今儿别急着回去,天晚了就留我这,咱俩多久没聊个半宿了。”
廖夫人一听宗阳的名字就有点不悦,“也就你这个婆婆最好讲,换了别家谁给她那么大面子。麓国公府如今没落了,她那几个兄弟没个争气的。”说到这儿她放低声音道,“麓国公府到五代,没得爵位世袭了。你家这位少祖宗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别看她那个二哥在昙京做事,那官位比音骅小多了。就是她那个大伯,也就一个五品下阶,还远在荆州,三年才回一次昙京。一个国公庶出女,我真搞不懂她摆谱想证明什么?不是我好唠叨你,你现在还是当家主母,尊重她是应该,但不能容她做得太过分了。”
叶夫人叹口气,颇是无奈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远泓本来是被调任到林州,宗阳不愿意跟随外放,就央了她娘家人暗里帮忙疏通关节,远泓才得以留在昙京做事。叶家是欠了他们一个天大人情啊。麓国公府今年起不再有世袭,这个我知道,可人家几百年根基在那儿,不是说没就没的,很多人脉是我叶家不具备的。将来远声要想调回来,恐怕还得找她娘家帮忙。唉。。。这个家,早晚是要交给他们的。”
廖夫人却不屑地道:“凤林,有个事情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最近才听音骅说起,他又是和如今的上峰及其他同僚应酬喝酒,那上峰喝高了无意说起的。”
叶夫人不解道:“是什么事情?”廖夫人又放低声音道:“就是关于远泓当年被外放一事。据音骅那位上峰说,当年有一批新晋进士是皇上特别挑选出来外放出去历练的,去个三五年就可以回来,不管是自愿留在当地任职,还是回来任职,都只升不降。远泓不正是那批外放人员之一吗?你家那大儿媳自以为多聪明,挡了丈夫的官途都不知道。。。”
叶夫人可听呆了,那晚宗阳指着二女儿厉声肆骂的话,突然就跳了出来。廖夫人见她突然就沉默发呆,以为是刺激到了,不由在心里暗怪自己多嘴,忙道:“凤林,你没事吧?”
叶夫人怔怔地看着好友保养得当的脸庞,那眼中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忆起那晚一幕,她不由冷笑地说道:“好啊,好啊,都怪到我希儿头上来了!”
廖夫人不明就里,迷惑地问道:“谁怪到真希头上来了?怪的什么事情?”叶夫人收起那抹冷笑,抚了下胸口,苦笑道:“我这个做娘的,真是太失职了。希儿对我疏冷,是我自作自受。”
廖夫人这会儿记起此行目的,知自己把话题给扯远了,忙道:“说到真希,我就是为她来的。”
叶夫人讶然道:“庭芳,你是说。。。”
廖夫人呵呵笑道:“可不就是为这小丫头的事来。昙京有四雅君子,你听说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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