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中,她走了。。。她急忙拿开枕头,红包还静静躺在下面,她拿起打开一看,不禁万分诧异,记得昨夜她是把银票折成对角放进红纸里,而这会却变成了简单的两折,折对角的痕迹还浅浅地留着。
“徐妈妈,昨夜我睡着后,你们可有靠近我的枕头?”叶真希郑重地问道。徐妈妈见她打开红包,看见里面的几张银票,也吃了一惊,这样厚重的红包,她在叶府多年,还未曾见过哪个小主子得过。听叶真希这么一问,赶紧道:“昨夜下半夜,老奴顶不住困意,也回来歇息,就站门口看了看,见小姐睡得安稳,老奴就出外间躺下了。佩兰是天快亮时才回来洗把脸。小姐,怎么了?”
叶真希蓦地抓住妇人的手,眼泪没来由地往下掉,哭道:“她走了。。。她最大的愿望是她给她一个红包、一个怀抱。呜呜。。。”
徐妈妈慌了神,赶紧搂过她道:“小姐,谁走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啊,咱门窗都悬挂着桃符,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进不来。”
叶真希伏在她怀里一阵痛哭,她不能说,也无法说,梦里梦外,如真如幻,她相信自己走进了梦中,回到了安源寺的菩提树下,在那里和小真希做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相见。谁能理解,她小小的心灵,渴望的不是吃好穿好,不是可以撒娇,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她渴望的,仅是来自母亲的一个怀抱!她盼望的,仅是母亲在过年时能给她一个红包!
佩兰端着暖水,呆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徐妈妈抱着小主子,只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抚拍着她后背,小姐长成十四年,无论是之前呆滞还是后来的清醒,徐妈妈从来没见过她哭得如此伤心。受尽委屈吃尽苦头的小姐,是因为想起了那些年所受的苦楚吗?过去的许多不开心在脑海中掠过,徐妈妈也忍不住眼圈泛红,哽咽道:“小姐乖,不哭不哭啊,古人云: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香扑鼻来。你看这鼓鼓的红包,夫人心里多疼你。。。”
“呜呜。。。妈妈,我心里痛。。。”叶真希直哭得眼肿鼻塞,险些哭岔了气儿,徐妈妈一直抱着她,一直温柔地抚慰着她,佩兰在一旁默默垂泪。
哭声渐渐消停,到最后没了声息,佩兰轻声道:“徐妈妈,小姐不哭了?”
“小姐,小。。。”徐妈妈忽然噤声,小主子闭着红肿的眼睛,满脸泪痕未干,似乎是睡着了。两人忙小心轻手地扶她躺下,盖好被子,佩兰重新燃了火盆。徐妈妈坐在床沿边,一眼不眨地凝望着犹带悲伤的小脸,那两道柳眉微微蹙着,仿佛刚刚经历了内心的巨大的悲痛。心里无限怜惜和叹息,转头对佩兰道:“你去给夫人通报一声,就说小姐没休息好,晚些再过去。”佩兰应了出门,再返回来时,小圆脸上带着不忿之态,一进屋就对徐妈妈道:“那个时令和银翘,真是可恶,竟然半路拦我,一番冷热讥讽还想动我,幸好我有功夫护身,不然今天要吃大亏。”
徐妈妈也觉气愤,又是不解,“那时令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你和小姐有身手,怎地还敢主动挑衅你?”
佩兰给自己倒了杯暖茶喝下,舒了口气说道:“或许当初她只注意了小姐,忽略了我。徐妈妈,银翘这么嚣张,我看她主子也好不到哪去。”
徐妈妈叹口气道:“我们做下人的不能在背后论主子是非,三小姐出生时有喜鹊飞来报喜,人长得甜美活泼,又是卫风书院有名的才女,才貌双全,难免自恃骄傲,她身边的人敢不本分,也是仗着主子备受宠爱之故。日后你见着避开就是了。”
佩兰冷哼道:“再备受宠爱,也划不掉她庶出身份,什么卫风书院才女,让咱小姐去,她什么才都不是。”
“出了年,就快到小姐及笄礼了,唉,我只盼夫人给小姐订一门好亲事,早早离了这地方,去过安生日子。。。”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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