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阳也笑道:“就是,二姑子不是忘了大师的俗家弟子吗?忘了大师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昙国享有名气的得道高僧。二姑子既然拜有师父,必定暗藏不露,技高一筹。”
莫姨娘忽然道:“你们都在说笑呢,忘了大师可是出家人。”
众人中就有人一愣,宗阳看向叶真希,眼底带着一抹得意的嘲讽,“姨娘你是不知道吧,安源寺有武僧,不然二姑子哪学来的一身狠功,一回来就在大门虎虎生威,我当时都被唬倒了,冯管事还擦了伤。。。”
叶真希听得眉头一蹙,敢情大少奶奶不知何时已重新编排了跨火盆那一幕,叶老爷突然冷哼一声,嫌弃地看了眼她,“不知所谓的逆女,把我面子都丢尽了!出了年,你给我趁早嫁掉!”
内厅的气氛顿时静悄而凝重,叶夫人不悦地看着丈夫道:“好端端的一家子人聊得开开心心,希儿也没惹你,你拿女儿出什么气?你别忘了,忘了大师有亲笔信给我们,希儿早已三魂七魄归体!希儿不但恢复如常,还因此化掉了灾煞,根本不会影响我们。”
叶老爷怫然作怒道:“我教训女儿难道有错?前头那些年的灾难难道不是拜她所赐?忘了大师。。。哼!一个只知道念经的老和尚,他懂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们师徒二人,是不是合起来糊弄欺骗我?哼!”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看,叶真璐轻声对叶真希道:“二姐,你怎么不劝劝父亲,别对母亲发火。。。”
宗阳冷脸道:“三姑子,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体贴懂事?我早先就有预感,她一回来准搞得咱府里不得安宁。”
叶夫人脸色很难看,盯着大儿媳强忍心火道:“宗阳,我还没走掉,你少说两句。”
宗阳冷冷道:“母亲,我只是在说事实,如果连事实都不让说,这个家里谁还敢吐真言?”叶远泓出声道:“宗阳,别说了。”
“为什么我不能说?昕儿不到两岁就莫名其妙摔了两次,那么小的孩子,摔到冰冷坚硬的地面,大人尚且难忍疼痛,昕儿还不到两岁啊!你说,万一女儿摔残摔傻了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连说话都还不清楚,你要她怎么过完一辈子?”
宗阳变得情绪激动,眼中泪光流转,她突然起身指着叶真希,字字句句充满厌恨,“她就不该来这世上,老太爷都被她刑克没了,大姑子险些丢性命,三弟破了相,三姑子差点成了瘸子,二弟被贬,你呢?你在工部做事几年,别人都在高升,只有你还是个任人差遣的受气苦差。如果没有她阻碍你们,你们叶家岂止住这小房子?你们又怎会发生这么多灾难?”
她一步一步逼过来,指尖差点就戳到叶真希鼻子上,恨不能立即把眼前人给扫帚撵出去。“二姑子,你知不知道,若是在普通人家,你一早小命没了,叶家能容你到现在,是因为父亲和母亲下不了狠心,可这下不了狠心的结果,就是我们大家子来替你遭罪!你为什么非要回来?你在哪儿呆着不好,为什么非要回来祸害我们?”
叶真希看向叶夫人,后者呆呆坐在那儿,神情呆然,怯弱已盖过了她的恼怒。而其他人,或沉默,或冷漠,或幸灾乐祸。只有两个孩子,一脸茫然无知地看着大人们。她缓缓站起身,抬手拂掉那只戳到鼻梁上的手,逼视的眼眸冷得能杀人,宗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半步。
有的时候,隐忍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生活策略。有的时候,一味隐忍却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所以,此刻的叶真希不打算再继续隐忍下去。
她轻扬起唇角,一抹似笑非笑充满讥讽,“好啊,我回来这么久,总算是真正领略到亲情的味道,原来是比黄连还苦,比罂粟还让人心寒。既然你们一个个非要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么我十四年来所受的任人欺凌、流离之苦,足够跟这份莫须有的罪名扯平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既然给了我生命,我就会更加顽强地生存!除了阎罗王,叶府上下,包括父母,都没有任意掠夺践踏别人生命的权力!所以,从现在开始,谁要再把莫须有的罪名算到我头上,别怪我翻脸无情!最后,”她略略顿了下语气,对着上座的叶夫人拱手一礼,“夫人,年三十我和朋友有约,恕不能留下陪你守岁。”
清朗的小脸带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傲,如冰的眼眸扫过众人,仿佛两把散发森寒的剑刃,让人心里没来由地冒起一股冷气。直到那抹纤细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冷冷夜色中,内厅里忽地传出恼骂:“反了,真是反了!她竟然威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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