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生事,后宫是一点不知,他封锁了前朝的消息。现在不是废后的时候,现在正是乱的时节,有些事情要一点点来的好。
樊煌先向太后请了个安,太后没问别的,只说现在后宫王美人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皇帝要保护好他,她原就是太傅的女儿,进宫前也是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这两年因为那个妒妇没过过好日子,现下不论你宠凡音也好,宠郢轻也好,哀家只要你给哀家留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儿。
太后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人,这番话分量很重,樊煌明白他母后的意思,但他不想轻易开这个口。太后是希望听到他松口立王美人为皇后的,只是他现在并不想……
“是儿臣无能导致子嗣稀少,既然如此,这几日前朝风浪大,不如就让王美人搬来这里侍奉母后?”
太后偏过头,把手里茶碗往桌子上一摔抿着嘴不说话,樊煌知道他母后为他不听话而不满,但他现在没心力再去想王太傅与他母后有什么联系,他只从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疲累感。
樊煌也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瞪着太后,然后噗通一声跪下了。
“若生下的是皇女,则朕当立王美人为淑妃;若生下的是皇子,则朕当立王美人为皇后,但王美人将搬来永安宫与母后同住,后宫事物由四夫人协理,朕从此,永不再宠幸王美人。”樊煌躬了躬身,做了个要磕头的样子,起身走了。
出门的时候却碰见一个微微发福的公公在门口等候,新进官内务府总管的安德瞧了那人一眼,没忍住说了一句怎么是福瑞公公,引得樊煌顿住了身,安德自知失言,连忙噤声不再说话。
安德与安昌同一批入宫的,和安昌一样从青监做起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也是侍候了樊煌许久的一个老人,只因为嘴碎不如安昌妥帖,所以一直被安昌压在头上,现在安昌去了,自然他也就得到了这个位置。看见福瑞惊异不是没道理的,福瑞原是定陶王的生母老太妃做娘娘的时候宫里的总管,自从老太妃去了以后就自称年老体衰,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在宫外修养,照理说和太后是不会如此亲厚的,但……
樊煌站在福瑞面前,“抬起头来。”
福瑞笑了一声,抬起头来,不紧不慢的说:“皇上吉祥,奴才进宫销假,不想冲撞了圣上,实在该死。”
樊煌又看看他母后的门,摆摆手,福瑞赶紧闪身到一边,樊煌拍拍自己袖子,“既然是老人,就做些老人该做的事情,你们年龄大了就该回家静养,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了。”
福瑞行了个礼,“皇上说的极是,奴才上了年龄就不中用了,也常常悔恨不能为皇上尽力……”
“你们歇着就很好。”樊煌又看了一眼永安宫的门,甩袖走了。
安德赶上去问皇上咱们现在去哪里,樊煌走了两步捏捏眉心,突然感慨若是安昌,此刻恐怕不用问,已经安排好了步辇。
他这个帝王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看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