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公墓,守墓的老人正拿着铁锹给一个被水冲刷得露出一角棺材的坟墓培土,松柏树的松果在风中摇落,砸在地上躺着的一只黑猫身上。那黑猫尖叫一声,蹿上了树,一双眸子却看向栅栏外。
竹编的栅栏外,一对俊美的年轻人缓缓走过来,他们的面色都很沉重。他们正是张若水和周李清。那晚两人从池塘里上来,尽释前嫌。去张若水住的阁楼上洗了个热水澡后,周李清穿着绣着千纸鹤的浴袍半躺在床上,盯着阁楼上的木质斑纹,忽然想起什么,对里面冲澡的张若水说道:“若水,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遇害的画家——也就是报纸上说的《第八碗》的那个、那个肉身是谁?”
张若水在里面停顿一下,冲水的声音小下去:“我让人查过,那个遇害的画家是米高的朋友,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黑市上大概有人看见他们在一起过,所以透露给媒体一些消息,其实报纸上说的也不能全信,媒体专挑刺激大众脑神经的话说!”
周李清把玩着自己的长发,等到光着结实的上身的张若水出来,她面色一红,把头偏到一边,说:“我还是回去吧。”
“没事,我睡地板,你睡床上。”张若水耸耸肩,“除非你对我不放心。”就展开一张席子,躺了上去。
这晚两人一夜未眠。大概到了凌晨五点,张若水才迷迷糊糊的浅睡下去,呼吸才均匀了一会,他忽然从席子上一跃而起,眼睛里充满恐惧的看向窗外流云突变的星空。
周李清见他一头的汗水,忙问:“怎么了?”
张若水拿食指顺时针按一按太阳**:“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有一个古怪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重复一段话,那是第一次见到陆明时他对我说的话——‘圣子耶稣在被十字架钉死后的第三天,坟墓空了,耶酥复活了,他的裹尸布还以当时的形状留在棺材里’,那怪声说着说着,梦里的耶稣就变成了我父亲的模样!太可怕了!”他长吐一口气,心有余悸。
周李清把枕头垫高,歪着头看着他,忽然说道:“也许,也许你父亲还没有去世呢?”
“啊?”张若水瞪大了眼睛看她,心中一个深藏不露的疑团似乎第一次被人提出来,晾在星空下。
“若水,你不要怪我乱猜测,也许、也许你父亲的死只是一个幌子……”她不敢拿眼睛看他。
张若水心中一阵痛苦。其实他早对父亲的死有所怀疑,当年只听人说父亲死了,而尸体他却没有见过一次,年幼的他只是隔着楠木棺材,想象这个贫困的画家爸爸将在天国为上帝画彩云,画鸾鹤,画美丽的天使姐姐。
记得他十三岁生日那天,父亲送给他一盒画笔,说:“如果哪一天爸爸不在了,就是去天上给上帝画彩云,画鸾鹤,画美丽的天使姐姐去了。你要是想爸爸,就画爸爸的样子,爸爸就会在你梦里出现了。”
那时母亲正在缝补衣服,她本是个勤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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