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认定殿主不适任时,带领手下犬群将殿主杀死,让适任者取而代之。
有其独立性,也让殿主稍有忌惮。
这样看来好像白圭很厉害,随时可以把殿主废掉换人似的,但其实大多时候,白圭还是得听殿主的,也只能在卜筮筛选下决定殿主的适任者。
想起过去的那段日子,白圭就要叹气。
十二岁就莫名被卜卦决定为宫主,辅佐殿主继任者的同时,又要三天两头到处游荡,寻找充盈犬宫的优秀新狗儿,受气又奔波,年纪轻轻就过着老官僚的日子,日日劳碌。
月沉殿代代积累的前仇旧恨之血淋淋怵目惊心,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那些要报复或堤防的纷扰,足以写成张没有尽头的清单,就算不再添上新的,也无法在短短百年内了结清除。
白圭就这样,一上任便被卷入与各门派氏族的仇恨漩涡,不得超生。
有时,甚至连放下凶器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倒在床上睡死不到两个时辰,又被人揪起去放火砍人……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那些她曾经的“狗”,此刻想来更是让白圭窒息。
犬群身上虽有咒印束缚,要他们做啥就得做啥,就算是倒水洗脚也得做,可是那些一身傲骨奇才却被困在犬宫的家伙,光是一个愤恨眼神也够让人不寒而栗。
从前白圭老是在想,如果没了将那些恶犬束缚的咒印,他们究竟会如何对她?
如今,这个情况还真的发生了。
即使此刻莫名重生,自己身上没了月沉殿那见鬼咒印,却还有那群见鬼的狗,那群从前就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狗。
这年头,活着还真不容易。
不过,自己到底死了多久?月沉殿的那些人又是哪些死?哪些活?
这些问题,对于此刻的白圭,都是十分生死攸关的问题。
诚心希望,那些挡着她找麻烦的混障老堂主们,都莫名全数暴毙;也希望那些长着噬主獠牙、却又不得不眷养的狗儿,也都被敌人砍成烂泥。
即使是那些与她友好的战友们,也希望别再相见了,一切就从头开始吧!
白圭双手合十,突然虔诚了起来。
*****
山林树根盘绕,云雾迷蒙又迂回错综,白圭慢悠悠的走了许久,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这过时,才走了出去。
拨云见日般,头顶终于不再被上古巨木所笼罩,终于走出这古老深谷。
已经可以看见城镇踪迹,白圭指使着石生奇兽,开始下坡。
“月沉殿,外月殿,内犬宫,白圭一日在,月沉一日荣……”
心情异常轻松,白圭不自主哼起了歌,但第一首想起的小曲,还是那首在月沉殿宴会上演奏过无数次的,殿中由卜筮结果谱成的乐曲。
这才发现,她死去前记忆里所有的光影,都在月沉殿里消长。
无论是童年还是一切羁绊,憎恶着的还是眷恋着的,都在那奢华却残酷的古老山城里了校园绝品狂徒。上一世她真的在月沉殿里,耗上了全部。
越往山下走,一度密集的树木越稀疏,视野也慢慢开展了。
终于让她回到了人类文明世界,真是感慨,再不出来都要以为自己跑到哪个奇怪世界去了。
不过老实说,这一路上有熊暖床,有猴采野果,倒也十分惬意就是,是从前白圭自己一直渴望的山林旅行。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这种悠哉的感受了。
没人指着她,要她带着狗群东征西讨、抢东抢西,也没有强收的狗儿被迫跪在她面前,俯首称臣同时,却也用仿佛要杀死她的憎恶目光看着她。
人一放松,就什么都好看,什么都好吃了。
离开那鬼地方,连腐尸闻起来都香一点了。
话说为什么会闻到腐尸,全是因为那没花多少灵力就孵出的呆熊,动不动就自己冲去叼路边尸体、一叼就是一整路的关系。
啊你这死熊,玉石孵出来的灵兽都是以她灵气灵力维食,你跑去吃尸体,是瞧不起老娘吗?
意思是,老娘的灵气还比不上爬蛆尸体美味吗?
那些肚肠外露的死尸,让她在这一路上,至少翻了百次白眼。
等她把多功能小喽啰军团都备齐,第一个就要把这肥熊给换了。
小镇终于到了。
为了进小镇打听消息,白圭收起显眼的奇兽,还小心染了发也剪了发,甚至用猴儿狗儿替她盗来的碎银与物品、乔装打扮蒙面进镇,怕的就是被人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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