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惜之意,暗自揣摩了一下当时情势,沉吟道:“中原武学的精华之处在于内外双修,而你们胡戎的武功却倚仗气血武勇之力,除了大鲜卑山擎天宫一脉之外,罕有变化,若是武功练到了极致,自然有高下之分,然而对寻常人来说四十岁之前倒也没有多大差距,而且你们的筋骨秉赋往往强过汉人,又长年以牛羊酪浆为食,更益增长气力,其实更容易修炼外功。 你地身体虽然曾经受过极大地摧残。 然而根基犹存,才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活到今日,可见你地天资禀赋都是万里挑一,难怪二十余岁就能扬威于胡汉两地,根据你现在的情形,我可以推断你当日地武功成就,勉强可以晋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至于你的敌手,关中马家的武学虽不可考。 究其根本应是源于少林一脉。 佛门武功博大精深,若非天才杰出之士难以大成,而且进境也略嫌缓慢,若想有所成就至少也需三十岁后,然而到了那般年纪,智慧已经成熟,卫姑娘这件事即便不知道真相原委,也应该能够看出其中蹊跷。 但凡是聪明睿智之人,也不可能糊里糊涂地追杀你们。 我猜那些追杀你们的马家武士多半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武功初有成就,可能掌握了一些阴狠歹毒的杀人秘技,不论修为心智都不及你。 这也是为了防备秘密外泄,两害相较取其轻,因为这个缘故,你们双方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只是卫姑娘既然落在他们手里。 你就难免受制于人,若想救得卫姑娘,你出手越狠辣越好,最好让他们以为你对杀人比救人更感兴趣,否则便得束手缚脚,终致败亡。 ”
查干巴拉讶异地瞥了杨宁一眼,只觉得他对当时情势仿佛亲眼目睹一般,不禁颔首道:“公子说的是。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我早已明白,当日我冷笑片刻之后,便扬声道:‘姓马地,你不用说这些废话,我也不管这个女子是不是你们少主的姬妾,她既然已经嫁给我做妻子,生生死死就都是我的人。 我是万万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 你们现在若是放了她,我可以既往不咎。 否则你们就立刻杀了她吧,最多我将你们一个个都杀了,给她做陪葬就是。 ’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答,挥刀便向站在院门处的两个武士杀去,我这一刀势猛力沉,其中一个武士或许自恃臂力了得,居然横剑阻拦,被我一刀斩断了长剑,顺便还收取了他一只胳膊,哼,我的宝刀是并州一个大族的传家之宝,虽然表相不起眼,却足以切金断玉,岂是那些寻常的百练精钢可以抵挡地。 别看马家派来的追兵都是经过苦心训练的武士,然而若论悍勇狠辣,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另外一个武士原本一剑刺向我左肋,见此情状居然回剑救护同伴,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拦腰就是一刀,将他斩成了两段,然后当头一刀,又将那割断了手臂的武士劈成了两半。
见我一出手就血肉横飞,那些马家的武士似乎有些吓呆了,原本他们埋伏了两个剑手,想要在我进院之后阻住退路,可是看见这一幕,他们从藏身之地跃出之后居然呆立不动,如果我这时候要走地话,只怕没有人敢来追我,不过我岂会临阵脱逃,我大踏步走进院子,用刀指着马忠的鼻子道:‘你们也不用搞什么车轮战法,老老实实地一起上吧,免得我还要多费手脚!’
那个马忠脸色青白,他狠狠地一挥手,其余那些武士一拥而上,不过他自己却守在阿娴身边,这一次他的长剑已经出鞘,只差没有架在阿娴的脖子上,显然是为了防备我。 不过我早已经有了成算,既然已经开战,就不能草草了事,总要将这些追兵杀得七零八落,我和阿娴才能从容返回草原。 他们虽然人多,而且隐隐结成剑阵,看似无懈可击,可是我地刀法迅猛快捷,最适宜以寡敌众,他们防守森严,我便拼着受伤撕裂他们的阵势,他们的剑法凌厉,我的刀法便更加狠毒,最后终于被我凭着以命搏命的一股煞气,击溃了他们的剑阵,虽然受了十七八处剑伤,却一连杀了他们六七人,我杀得性起,用刀指着马忠道:‘若不是因为病重,岂能让你们嚣张到今日,老子憋闷了这些天,早就想和你们拼个痛快,你想用我的妻子来胁迫我,却不知道如果没有她,你们早就是死路一条,若是聪明的话就快些放了她,否则我将你们一个一个都砍成两段。 ’”
杨宁听到这里突然摇头道:“这就不对了,追杀你们地马家武士大概有十五六人,你先后已经杀了八九人,已经接近了半数,他们心里固然十分惧怕,然而物极必反。 怕到了极点之后往往会做出疯狂之事,只怕这个时候就是你放他们离去,他们都会心生疑虑,若是你这个时候说几句软话,他们还有可能放开卫姑娘,可是你继续逼迫他们,只怕反而会逼急了他们,若是我所料不差。 他们多半会用卫姑娘来胁迫你了,这种时候不管有没有用,他们都会试上一试的。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杨宁尚未发觉,他已经开始揣摩敌人的心思用意,并且据此推断形势的发展和自己地应对方式,即便是不久之前,除了平烟这等势均力敌的对手。 他还是更习惯用武力直接摧毁敌人,只是因为今次被查干巴拉的叙述所吸引,这才不知不觉有了改变,以他地聪明才智,不过是一念之间地变化。 然而对于他的敌人来说,却意味着对手越发无隙可乘。
查干巴拉闻言不禁心悦诚服,想起往事,只觉心中一阵阵痛楚。 皱眉了半晌,才黯然道:“公子说得是,我当日就是逼得他们太狠,那个马忠才会用阿娴来威胁我。 只是他地行事未免太过卑鄙,见我锐不可当,他突然阴阴一笑,突然出手撕裂了阿娴上身的衣衫,随即反手一掌搧在阿娴脸上。 这一掌力道十足,阿娴地半张面孔瞬间肿胀起来,继而咽喉深处发出一声痛呼。 见阿娴醒来,我心中又惊又怕,阿娴出身名门,生平最是爱惜名节,当日她虽然为了亲人勉强嫁人,然而我若真的强迫了她。 只怕她即便不肯违诺自杀。 也会抑郁而终,这一次她好不容易回到马家。 却受了这样重的打击,正是悲愤欲死的时候,若是再在人前受此凌辱,只怕会断绝生望,我再也顾不得掩饰,不错眼的瞧着她,生怕她咬舌自尽。
阿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暴露在外的肌肤,却没有惊呼出声,只是抬起头了,冷冷瞥了马忠一眼,便转头向我望来,柔声问道:‘你受伤了么,严重不严重?’
我一听见阿娴的问话,几乎什么都忘了,连忙摇头道:‘没事没事,这些剑伤不算什么,我早就留心避开了要害,血都已经止住了,你放心吧,这些瞧见你身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等我将这些废物全都杀了,再和你说话。 ’说罢我举刀就要再度出手,马家地那些武士似乎被我吓怕了,慌忙后退了几步,生怕成为我的刀下之鬼。
阿娴却摇头道:‘大哥,不用替我费心了,这几年我对你不起,当初我明明答应做你的妻子,可是却又事后反悔,若不是你为人宽厚,只怕我也不能活到今日。 ’
我连忙摆手道:‘不要紧,不要紧,是我不好,不该强行将你掳走,阿娴你不要想太多了,等我杀了他们就一起回家,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们就做夫妻,你若是不愿意,像从前一样做我的妹妹也可以。 ’
阿娴叹了口气道:‘大哥,其实这一次你送我回家,我原是存了恶念的,想着见到父母夫婿之后,就让他们派人将你捉住,我知道你地脾气,定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会因为恼恨我而胡说八道,虽然我这么做未免忘恩负义,但是如果能够让他们知道我并没有失身给你,我是情愿承担一切罪孽的,只是想不到他们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 大哥,我原是这样恶毒的女子,你又何必为了我浴血苦战,不如你一刀杀了我,然后就回家去吧,乌云娜妹妹对你一往情深,你回去之后娶了她做妻子吧,勿要以我为念。 ’
我越听心里越是冰冷,可不是因为阿娴要害我,我明白阿娴的性子,她是想要断了我对她地牵念,只怕她死志已决,我不顾一切地哀求道:‘阿娴,我知道你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更知道你的性子,即便你想过千次万次,事到临头你却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何必要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呢,我是绝对不会舍你而去的,你放心,我一定带你一起回草原,现在的草原最是美丽,风吹草低,牛羊遍地,我还可以带你去北海听渔歌。 再过几个月就是冬天了,我们再去一次地神山,你不是最喜欢身山上洁白无瑕的雪莲么!’
阿娴微微一笑,虽然她的面容肿胀可怖,然而在我眼里,却是无比地美丽耀眼,她又望了面色铁青的马忠一眼,叹息道:‘阿忠。 你回去告诉他,我生前不曾辜负马家,死后却不愿意再做马家地媳妇,我们夫妻情义从今断绝,这世上再也没有卫娴这个人。 ’
阿娴一边说话,一边开始大口地吐血,我看见地上的鲜血里混杂着肺腑的碎片,也不知道是阿娴自己震断了心脉。 还是她的五脏六腑,早已经被亲人的无情摧毁。
我只觉得心胆欲裂,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一刀砍断了捆绑阿娴的绳索,阿娴倒在我怀里。 最后看了我一眼,她地目光十分淡漠,仿佛对这个世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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