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贾环便开始忽悠张老板了:“老板,‘四海之内皆兄弟’,您虽然看起来比我虚长几岁,好吧,几十岁,呃,咱们也算是异姓兄弟了,兄弟之间谈钱多伤感情啊……这一千四多不吉利啊不如把零头去掉,我真不是为了几个钱,我真的是在乎这个兆头,您做生意的也能理解吧……”巴拉巴拉地,几乎要将张老板侃晕了,好在张老板身为商人食利本色十分顽固,无论贾环如何天上说到地上,他也只肯再少一百两银子,就死活不肯再少了。
贾环无奈地想,实在谈不下来的话只有叫老板留着货,回去再找薛蟠借点银子了,不过贾环因为不甘心的缘故,还在尽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口水,试图再砍下一点价格来。
双方正在进行艰苦卓绝的砍价拉锯战,此时门帘一挑,进来了几个人,打头的一人头戴簪缨官帽,身着绯色官袍,挺胸叠肚地,一看就知道是在朝中当大官的。因为连贾环也知道,这不知道是个什么朝代,但是一品至四品的官员都是穿绯色官袍的,这人至少是个四品官了,那也是很大的官了,因为贾环的老爹贾政也不过才五品官儿,只能穿青色官袍。
张老板便不再理贾环了,忙朝着这人迎上去,一张老脸都快要笑烂了似地,道:“这位老爷……”
却见那官老爷忽然弓下腰,和张老板一般弯着老腰,一脸谄媚地对后面进来的一位高个子男子说:“爷,慢点走,这地下有些滑。”
进来的男子年纪很轻,却有一股子与其年纪不相称的沉稳气度和睥睨一切的眼神,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看起来并不甚奢华,但是配上他不怒自威的气度和俊美无双的容貌,那一身的光华简直要耀瞎了恒鑫斋所有跑堂的眼睛。
唯有一点,此人很冷,眼睛冷,表情冷,仿佛一座积年不化的大冰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冰棱子一般,生生冻结住了本来要簇拥而上讨好推销货品的张老板和跑堂们的脚步以及热情的话语。
要是往常,跑堂们早就丢下手中的事情,一起簇拥了过去,围着说:“哟,公子,看玉呢?来来来,这边请,这边有好货。快快快,给公子上茶。”
现在呢,众跑堂们都张大嘴,呆呆地看着这俊美得一辈子见不着第二个的年轻公子,看着他跟个移动冰山一般,走到哪里,就将超冷的空气和超低的气压带到哪里。
连本来正在巴结地招呼贾环的驴脸和大饼脸跑堂都叛变了,眼珠子只随着大冰山转,至于本来快被贾环侃昏了的张老板呢,则自觉自发跟在大冰山的身后转悠着,根本不顾贾环在后面“喂喂喂”地喊。
贾环气哼哼地说:“什么人啊?这烂店子,只重衣衫不重人。你们别看他人模狗样的,没准身上一文钱没有,就是来坑蒙拐骗的!”
大冰山听了这话,立马将视线掉转向贾环。
冷漠的、带着研究意味的视线,冷得能叫人绊一跟头。
可是,贾环是谁啊,能被人随便就把气势压倒吗?
贾环马上昂着头,不甘示弱地回视了过去。
忽然,贾环觉得这视线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卧槽!贾环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一日倒霉催地误入人家庭院,结果遇上的那位要恶狠狠地将我“拿下”的人?
“凶……凶……凶兆”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装死的橙子酱的火箭炮和寂寞如雪妹妹的补评,乃们太好了,么么哒。
今天的加更有点晚,不过总算赶出来了,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