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到再忍两天就能和姬轩大被同眠,什么样的雷雨天也不必害怕;一时又想到自己前世今生的孤苦日子经得多了,怎么现在有个男人疼惜些就变得娇贵起来,真是可笑。
想起姬轩宽厚的胸膛,有力的双臂,热辣的亲吻……她背后的那丝寒意渐渐地消了,甚至心底升起几分炽热;施施捏着被子角偷笑起来:自己也有变成色女的一天呢,可是,想自己的男人的怀抱有什么不对?就是想,恨不得变成他胸口上的一颗痣,巴巴地贴在他身上一刻也不离开……
‘自己的男人......’嘻嘻,想想这几个字就觉得甜蜜。
再次醒来的时候,灿烂的阳光已经从绣花窗幔上莹莹地透进来,原来这场雨来得快晴得也易,施施一骨碌爬起身,穿好袍子就推门出去。
红云正在外间擦着锃亮亮的木案子,看到施施披散着头发走出内房,立刻放下帕子过来,“夫人,您现在是要净衣还是梳净?奴婢打了桶热水在净室里。”
“噢,红云姐姐起得好早啊,我洗把脸你给我梳个髻子吧。”施施想着有铜镜对着,她可以自己梳头的,又怕红云想多了,以为自己不满意她的手工,便放下前世那种人人平等的理念,心安理安地享受起贵夫人的待遇。
梳妆完毕,春杏把早饭端了进来,一碗浓香四溢的鸡肉羹、红枣蒸的米饭、煮得香喷喷的山薯和芋头、还有一壶散发着姜汁味的甜米浆,施施一看早膳的份量够足,急忙拉着春杏和红云一起和她吃,红云连连谢恩推辞,待春杏又拿了两套食具来,这才迟疑地跟着春杏坐下来陪着施施一起用膳。
施施吃完早饭,抱着盛米浆的陶杯走到园子里,院中春花含蕊、嫩绿叶尖犹自滴着水珠,散发出新鲜的草木香,到处一片盎然的春意。
要义选的这批仆人似乎都不太爱说话,施施坐在走廊拐角的一个藤椅上喝着热乎乎的姜水,看沉默的仆妇仔细地清扫着昨夜大风吹下的落叶,扫帚苗划在青石板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不远处的膳房门口,亨人用大铁镬煮汤水,柴火在灶中熊熊燃烧时的‘哔剥’声音,有两只黄颈的鸟儿落在六角形的井台旁边啄着草籽或青虫……
这样的生活真是闲适,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如果一生就这样过下去,和姬轩无事一起晒晒太阳,间或听听斜风细雨吟诵风月欢歌直到老去,这样的日子也未免太神仙了吧。
施施正笑得呆怔,忽然看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她心中剧跳,放下杯子就站起身迎过去,几乎被廊外蔓伸进来的一丛新生的迎春花绊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