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用姜片煮的米浆,我小时候受了凉母亲都让我喝这个,来,快趁热喝了!”
施施鼻子一酸,接过汤碗来,大口地喝了,卫小七接过空碗坐到床沿上,“方才在路上不好问,怎么就掉到水里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施施摇头,“这倒不是,巫女堂的那个叫凤姐的姑娘也在船上,是她和白樱拌嘴来着,我赶过去劝解,不小心走滑了,掉进河里面……在船舱里烤衣服的当儿,正好你带人去接我了……斗三少爷人很好的,请我尝了好吃的雪鱼,并没有欺负我。”
“那个当花魁的凤姐?她敢推你入河?该死的娼妇!”卫七没有怀疑施施的话,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思忖着给如何给施施出这口气。
施施慌忙解释,“小七,你莫要误会,她真的不是故意推我的,我哪是会吃哑巴亏的人?”
“但是,你的女子身份总归是暴露了……怎么给斗三他们解释地?”
这回轮到施施大吃一惊,“小七,你怎么知道我是——”
“切~~”卫小七嗤之以鼻,“这酒楼里的人有几个没看出你是女子的?没喉结没胡须罢了,走路还一扭一扭的、笑起来直捂嘴……当然,也有人猜你是王宫里跑出来的小寺人,所以见识得比常人要多,嘿!”
像太监啊……施施很是沮丧,“我以为自己扮男人很有型呢…...可是来酒楼的客人们都跟我称兄道弟的呀!”
卫七安慰她,“咱酒坊里人和你处久了,能看出点端倪来,外人一时两时是看不出的……你且忍耐几天,等我家里的事情尘埃落定,我带你去卫国朝歌城,咱再也不过这种伺候人的日子。”
“朝歌城?”施施眼前一亮,只要离范蠡远远的,去哪里都好啊!
卫七伸手探探水温,“正好,快到桶里泡一泡,洗好了趁暖和进被窝捂出汗来!我就在隔壁,身上不舒服的话叫我一声。”
“噢……”
‘咱的运气也不是一直很坏啊,比如遇到熊春花和卓大师,比如卫小七和斗三,都是真心真心对咱好的……’
施施这晌儿心里暖和多了,她抹抹眼角的热泪,“谢谢你,小七弟弟。”
“不许叫弟弟……还有,闩好门窗啊。”卫七瞪她一眼,起身出门。
明明比我小嘛!施施嘀咕着插好门闩,再用木棍顶上,解下窗幔才放心地解衣沐浴。
施施这一觉居然睡到第二天中午,爬起来听到自己肚子里咕咕作响,再饿也得把脸皮子整理一番呐,得抽空去药堂问一问有什么药汁染到身上不怕水洗的……
鉴于卫小七昨天的提醒,施施刻意把眉毛染浓染粗了,嘴唇上方的细小绒毛也用刷子来回地抹黑,弄出点要长胡须的大男孩模样。
厨房里的饔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厨娘们洗碗的洗碗、发骚的发骚,三楼上还传来乐伎们练琴的声响……
收拾腊肉的那名少年饔人见施施进门,放下手里的食材躬下腰称‘管事您来了’,在他身边蹭来蹭的厨娘阿红慌慌张张地去一边洗菜,施施点点头,对自己在员工中的危信很是满意,于是坐在膳房门口的小凳子上喝了两碗米浆,吃掉一只杂粮饼子。
施施在后园里溜达了一圈,没看到小七的身影,便晃悠着四方步去前楼的门厅,她想起去前台交待好晴儿和阿柚,要是斗三和陶朱公子来找她,就说她去了王城,赌他们也不敢闯进卓氏的酒楼来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