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林施施……’
“十年后再会……阿义,你觉得她到底去了哪里?”夫差抬起头喃喃地问道。
要义伸长手把信帛抢回来放回自己胸袋,“不管她去了哪里,我一定能找到她!若我再见到阿施,无论何时何境,我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混帐!”夫差一急之下推开夜华去揪要义的前襟,“收回你刚才的胡话!阿施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自娶她之后,我都不曾对不住她,现在、以后,阿施都是我唯一的妻,你今生休要妄想染指于她!”
要义运起内力在夫差手背一弹,向后两步站直了身子,从容地整理着被扯松的衣襟,“依阿施信中所言,以前她与你的所有纠葛譬如前尘旧梦,此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我们谁先找到她各凭运气!”
说罢,要义纵身跃起,白色的身影像飞鸟一般穿阁越台渐行渐远,阿灰和红云向夫差拱手一礼,也随之离去。
“殿下……”刚刚苏醒的百里云一声娇吟,把恍惚沉思的夫差惊醒,望着做楚楚可怜状的百里云,夫差皱眉问道,“之前你在裴扬军中?”
百里云向前跪爬几步抱住夫差的腿,“婢妾冤枉啊!宫城被越人攻陷的时候,婢妾险些被乱兵伤到,是裴扬将军的侍卫将婢妾救下,婢妾那时并不知道裴扬已经叛国了呀!”
夜华忍不住在旁边插嘴,“还在狡辩!现在不装疯卖傻了?!裴君惜因罪关入闾坊的事情,明明就是你暗中传报给裴扬,不然裴扬也不会因此怀恨主上、临阵倒戈!”
百里云渐渐白了脸,松开抱着夫差的手站起身,“不错,当日只因我与裴良侄开罪了施良娣,主上就对裴良侄狠心下那种重刑!我若不装病,主上也不会放过我罢!亏我父亲临终前将我的终身托付给您……主上娶我为如夫人,却夜夜让我独守空房……吴王殿下,您负了我的一片真情,我恨您、恨您!恨不得这宫中的所有的女人、特别是那个姓施的狐狸精,统统死在越人刀下,让您也尝到痛彻心肺的滋味!”
“将她赶出宫去,任其自生自灭。”夫差念在死去的百里风老人救过他的性命,不再理会百里云的歇斯底里,转身往长乐宫走去。
“主上、主上!”百里云追了两步被地上的一个包袱绊住,包袱的结子被踢得散开,百里云定睛一看,绊住她右脚的居然是裴拨的头颅!
百里云吓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侍人上前把她弄醒,然后半推半拉地把她带出王宫,跪坐在宫门口的百里云沉静半晌,忽地吃吃低笑起来,抚着自己的乱发开始哼唱小曲儿;门口的侍卫们盯着她指指点点:这女人,这番是真的疯颠了!
夫差传令让侍人带正在灵岩山上养伤的世子姬友回宫,过了一个时辰后,侍人带回世子的消息:姬友请辞吴王储君之位,要在灵岩山药谷——姑篾公子的坟墓边结庐而居,求父王恩准。
这个消息让夫差和夜华大吃一惊,侍人无法将姬友带回,夫差便亲自去灵岩山劝说儿子回朝,父子一夕长谈之后,吴王终于明白姬友的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从姑篾代姬友赴死之事中看淡了权位的争斗,明白自己真正想要过的怎样一种人生。
经过施施曾经住的慧园,夫差独自在园里沉思了两个时辰,终于做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