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01-13
每到夜幕降临时分,紫禁城内都显得格外诡秘。死寂沉沉的宫房楼阁,红墙斑驳的高墙内正诉说着一些难以示人的往事。窗外婆娑的树影,像是无数伺机吞噬光明的魇魔。平静如水的夜色下,是难以掩藏的阴谋与血腥,胜利的气焰肆无忌惮的叫嚣,狰狞的杀气也正悄然而至。
内务府的刑房内,沐婉芙端起了茶盏轻轻吹着茶沫,内务府的总管太监黄得胜恭恭敬敬地带着身后的几名内监向沐婉芙行礼道:“奴才见过婉仪娘娘,娘娘吉祥!”
“黄公公免礼,起来回话吧!”沐婉芙放下手中的茶盏,客气地唤了黄得胜起来。美目中流转着难以捉摸的笑意,鎏金的护甲套与瓷碗接触时,发出好听的声响。
“奴才谢过娘娘恩典!”黄得胜带着身后的一班内监谢了恩,便起身立于一侧听命。
沐婉芙让宝娟将事先准备好的赏银一一的分发给了黄得胜等人,客气地说:“黄公公整日里为皇家的事物劳心伤神,而本宫不过是一介初入宫闱的妃嫔,日后还有诸多事宜要仰仗黄公公多多照拂才是;小小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奴才谢过婉仪娘娘的赏赐,日后只要是娘娘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定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黄得胜信誓旦旦地向沐婉芙表着自己的忠心。
沐婉芙也知道他的话语多半只是敷衍了事,所以也就不做计较,又唤了他起来回话。寒暄完,沐婉芙也不再跟他绕弯子,切入主题地说:“万死不辞就不必了!不过嘛,本宫这里确实有些事情要劳烦公公帮忙。不知今日从本宫宫里押解过来的那名贱婢现在身在何处?本宫这里有几句要紧的要问问她,劳烦公公将那贱婢带到此处来;本宫这样的要求,应该不算难为公公吧?”
“这……”黄得胜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表示愿意为沐婉芙万死不辞,可现在面上却有些为难,吞吞吐吐的不敢往下接话。
沐婉芙不屑地扬了扬嘴角,也知晓他心中所顾虑的事情,于是宽慰他道:“公公只管放心便是!这里毕尽是公公所管辖的地方,本宫是绝不会越俎代庖的。”沐婉芙将一粒定心丸安安稳稳地送给了黄得胜。
“嗻!”黄得胜见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推诿,毕恭毕敬地答了是,又示意了身后的一名内监下去将明珠带上来。
待那名内监将明珠带上来后,黄得胜赔笑地说:“奴才们在门外侯着,如果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让宝娟姑姑通知奴才们一声便可。”
“那么,就有劳黄公公了。”宝娟代替沐婉芙回了黄得胜一句。那黄得胜也识趣,带着几名内监恭敬地退出了堂内。
火炉内妖艳的火舌俏皮地跳动着,一个放置火盆内的烙铁通体烧得通红,如同一只涅槃而生的凤凰;沐婉芙一时间也来了兴致,起身走近了火盆旁细细的端详着。身着囚衣的明珠披头散发的跪在堂前,面上、身上早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有的伤口处甚至已经流出了脓水,全身散发着难以遏制的异味。看来内务府的差事做得果然不错,沐婉芙在心底暗暗地想。
“明珠,乌雅福晋将你送进宫的时候可曾告诉你:此番栽赃诬陷若是败露后,会有怎样的下场?”沐婉芙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明珠倒还有几分骨气,眼看就要赴死,却是从容不迫地答话:“婉仪娘娘明知贱婢已是阶下囚,又何须再问这些不打紧的事情。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是嘛!!”沐婉芙冷冷地反问了一句,随即抄起火盆内的烙铁印在了明珠的身上,恨道:“翠岚才刚刚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这么着急把你安排在本宫身边当眼线吗?”沐婉芙脸上随即又含着笑意,可却看出有丝毫的笑意,手中不禁又加重了一分力道:“想死吗?本宫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翠岚死的不明不白,本宫正一直苦于查不出害死的她的凶手;既然有不怕死的主动送上了门,你说本宫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他们的这个顺水人情呢!!”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宝娟从未见过沐婉芙如此失态过,忙道:“娘娘,这样会脏了您的手,还是让奴婢替您惩治她吧!”
明珠也是个有些骨气的女子,滚烫的烙铁烫在她的身上愣是没吭一声,沐婉芙见状冷笑了笑,用力地将烙铁扯了出来;烙铁连着明珠身上的皮肉一起带了下来,“口风这么严实,也难怪她们会把你弄进宫来当眼线,你果真有两下子呀!”
明珠死死地撑着,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极力克制着全身的疼痛颤声道:“或许…真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气,竟能得到婉仪娘娘如此夸奖,奴婢真是应该感到三生有幸呢……”
“好一张巧嘴,看来本宫还真是低估了你呢。”沐婉芙嘲讽地看向跪于地下的明珠,将手中的烙铁又扔进了火盆内,吩咐身后的宝娟:“去把黄得胜给本宫叫进来。”
宝娟得了吩咐,便去请了黄得胜进来。黄得胜再次带人进来时,见着明珠身上的伤又多了一处,便道:“娘娘,咱们内务府阴气重,奴才怕这里的戾气伤了您的贵体,还是让宝娟姑姑扶您回宫吧!”
“别介呀!黄公公,您就这么着急撵本宫走吗?”沐婉芙随手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又一次吹了吹茶沫,笑着说:“从前在府里就听说处置犯了宫规的宫人们是怎样怎样的严厉,那时候就想见识见识,可一直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如今,总算让本宫等着了这个机会。公公尽管行刑便是,本宫不过想看看热闹罢了,公公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本宫吧?”说罢,便用丝帕拭了拭嘴角,等着黄得胜的下文。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黄得胜恐慌地道。
沐婉芙啜了口茶,催促黄得胜说:“眼瞅着就快申时三刻了,公公还是赶紧得动手吧,再晚,可保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嗻!”黄得胜也知道沐婉芙是近来得宠的妃子,而明珠又是今日公然诬陷她的凶手。皇后虽说将明珠交给内务府处置,却也未说明要怎么处置。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若是怠慢了任何一边,也都是他吃嘴不起的。于是也不敢再耽搁,速速地命人备了行刑的器具。
沐婉芙的心中从未像现在这么激动紧张过,眼见着仇人马上就要赴死,她仍觉得有些缺憾;若是当时向皇后请旨将这贱婢交由自己处置,她必定会将她剁了去喂狗,又岂会留她至今。不过想归想,这宫中向来多耳目眼线,若真是自己用私刑了结了那贱婢的性命,保不准又会被蓉妃等人扣以心狠手辣的恶名。若是如此,那自己日后岂不是更难在宫中行走立足。
待内监将刑具呈上后,沐婉芙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袖口,仔细地端详着指间鎏金宝石嵌米珠护甲。
宫中处置犯了宫规的宫人,常见的就是赐鸠酒与杖刑,也有主子格外开恩留个全尸的;可照眼下明珠的情况来看,不将她大卸八块儿,已算是万幸了!横竖无非都是一个死字,但是怎么个死法可就得看主子的心情了。
想当日明珠当着后宫众人的面诬陷沐婉芙,黄得胜也知晓当时的情况。于是便为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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