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拉到一边去,若是还有人想阻拦本宫进去搜查,就地杖毙;后果由本宫一人担待着,就算皇上与太后要过问此事,本宫也会一力承担。”
沐婉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坤宁宫的两名内监由香穗带着,进了耳房内搜查。在场的众人,有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隔岸观火,也有人是真心的为沐婉芙揪着心。
片刻后,香穗的手里果然拿了暗花锦缎的包裹走了出来。皇后眼见着真的在福泰宫里搜出了不该搜出的东西,冷冷地扫了眼福泰宫的每个人,命令香穗:“将包裹给本宫打开!”
“是!”香穗得了皇后的口谕,也不敢怠慢,麻俐将包裹放在地下,轻轻地解开了包裹面上的活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待包裹打开后,所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包裹里根本就没有明珠说的绣了瑛婕妤生辰八字的巫蛊,有的就是一支赤金的珊瑚福字步摇。
“哟,这不是我家娘娘前几日不见了的那支步摇吗?怎会落在了这耳房里呢?”友福看着满脸怒容的皇后小心翼翼打破了沉默。
沐婉芙身后的宝娟也忿忿不平地站了出来,先向皇后福了福身子,才开口道:“皇后娘娘,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奴婢真的不得不说呢!”
“你只管说,本宫恕你无罪便是。”皇后以为宝娟也要检举沐婉芙,所以便先赦了她无罪。如今都到了福泰宫的地界儿上,若是真的查不出什么,不管是对谁都不好交代。
“奴婢遵命!”宝娟得了皇后的口谕,也放开了心中的顾虑,缓缓道:“明珠姑娘是不久前调往咱们福泰宫当差的,娘娘生怕宫里的其他宫女与太监们会欺负了她,所以自她进宫那日便嘱咐奴婢要对她多加照拂。就前几日……”说到激动处,宝娟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许多,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宝娟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声音,又接着说:“前几日,宫里的粗使宫女来报,说与其同住的明珠身边忽然多了样金饰;恰巧,我家娘娘的钿盒内也少了一支金饰。后来,奴婢将金饰呈给了娘娘看后,娘娘非但没有怪罪明珠,还说她的差事做的不错,而那支金饰也就当作是赏给她的。娘娘又怕宫里其他的宫女太监们会因此事对明珠议论纷纷,特意嘱咐奴婢将此事压了下来,更是不允许宫中再有人议论此事;方才,娘娘百般阻挠,也只是想保明珠姑娘一个清白而已,还望皇后娘娘明察!”
明珠听了宝娟的一番话,连连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样的,那东西明明是我亲手放进去的,怎会变成了金步摇……”
“皇后娘娘,您听见了嘛?这丫头刚刚说那东西是她亲手放进去的,如此不知主子恩恤,还背地里妄图蓄意谋害对自己有恩的主子,如此忘恩负义的贱婢,理应立即交由刑部大狱,用极刑逼她招出幕后的主谋,这样才算是正真的还给婉仪妹妹一个清白。蓉妃妹妹,你说姐姐说的对不对呀?”淳妃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指了蓉妃。
蓉妃也不似开始在坤宁宫时那样神气了,哭丧着脸,强扯了一个笑脸给众人:“淳姐姐说的极是,依妹妹看也是这么个理儿,不然怎能将那幕后的主使者揪出来。”
皇后见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走到沐婉芙身边,满含歉意地说:“今日之事,让妹妹受委屈了;如此不知恩图报的奴才,依本宫看,还是交由内务府去处置吧。”
“臣妾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安排,娘娘说是便是了。”沐婉芙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来人啦,将这个贱婢交由内务府处置!”皇后敕令身后的一班奴才。
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一齐架着明珠往宫外走去,待走到沐婉芙的身侧,明珠心有不甘的瞪了眼沐婉芙,便由内监们带出了福泰宫。
瑛婕妤哪里知道沐婉芙会给她来了这么一出,方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转眼便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在场的众人见状,心底大抵也都了数。
皇后素来不喜欢后宫的众人明争暗斗,今日之事闹到如此地步,不可不说瑛婕妤没有过错,“老佛爷与本宫历来都希望宫中的众人能够和睦相处,而如今瑛婕妤因听信了谗言将事情闹至如此田地,本宫亦不想再追究此事;既然事情的始作俑者已经查出,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如果还有谁再想借着此事生出个什么事端,本宫定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一向宽和的皇后少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在场的众人皆毕恭毕敬地答了是。
“妹妹也别听风就是雨的,如今妹妹的月份也越来越深了,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妹妹对得起皇上与老佛爷的厚爱嘛!”皇后搭着香穗的手,款步走到瑛婕妤的面前训着话。
“臣妾…臣妾…必当牢记皇后娘娘的教诲!”瑛婕妤颤颤巍巍地答着话,心底又气又怒且面上还不敢表露出半分来。
“皇后娘娘起驾回宫!”坤宁宫的小太监用公鸭嗓子高唱道。
众人皆福了福身子,齐道:“臣妾们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离开福泰宫后,贵妃与珍妃、淳妃、恩贵嫔以及冯昭仪等也都陆续离开了福泰宫,一场闹剧搅得后宫天翻地覆,除了永寿宫的正主儿恐怕也再找不出旁人了。
眼见着主要人等都离开了福泰宫,一些识趣的贵人答应们也都灰溜溜的离开了。福泰宫的院内只剩下了蓉妃,两眼气得冒绿光的瑛婕妤以及大获全胜的沐婉芙。
“姐姐不得不说,婉仪妹妹这次果然是棋高一招呀!此番在皇后娘娘的面前来了个偷梁换柱,看来本宫还是小看了你们福泰宫的众人呢。”蓉妃冷笑地看定沐婉芙。
沐婉芙面上含着得体的笑意,谦恭地答着话:“如此雕虫小技怎能入得娘娘的法眼,妹妹这次不过是侥幸赢了一仗而已。
“哼!”蓉妃不屑地瞥了眼满脸笑意的沐婉芙,随即带着宝姝灰溜溜地离开了福泰宫。
院内只剩下了瑛婕妤一人,沐婉芙目送着蓉妃走远的背影,又笑着看向她:“瑛妹妹,怎么你还想再进去搜一次吗?”见她未接话,沐婉芙将手轻轻搭在了宝娟的手上,“想要学别人使阴的,怎么着也得经过周密的部署,凭着一块烂布条就想借题发挥;是妹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呢?还是在妹妹的眼里,姐姐我根本就是个无能鼠辈?”
“你我以后交手的机会有的是,现在就谈论输赢,是不是言之过早了些?”瑛婕妤今日未能抓住沐婉芙的短,又岂会轻易的认输,于是辩驳道:“人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走运的,禧姐姐就保证自己下次还能像今日这么幸运吗?”
沐婉芙听后不禁笑了笑,对着太阳照着指间一只通透的翠玉戒指,缓缓开口:“幸运与否姐姐仍不能这么快给妹妹一个交待。只不过,不知道妹妹听没听过一句话:兵不厌诈!”沐婉芙见她听到这四个字后,面上满是难掩的怒气,才又补充道:妹妹还是早些回宫安胎吧,若是失了这唯一可以依靠的龙种,妹妹以为自己还有能力扭转乾坤吗?”
“咱们走着瞧便是了!”瑛婕妤气急地扔下一句话,便扶着崔过急匆匆地离开了福泰宫。
看着瑛婕妤走远的背影,沐婉芙也只在心底叹了个险字!若不是自己防范,难免不会被这些鬼怪神魔附体。今日之事,更是给沐婉芙举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