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里,她便总能遇见安东萨隆和科里亚。
“那位姐姐又来了。”科里亚轻声对坐在自己身旁的安东萨隆说道,后者此刻正在阅读魔法典籍。
“来找阿斯雷玛,我知道的。”安东萨隆一脸的不在乎,其实他很想抬起头,找到爱罗妮,然后偷偷的看对方几眼。
“你们有看到阿斯雷玛吗?”
爱罗妮银铃般的声音映入耳际,同时而来的还有她身上浓重的香水味,像玫瑰花的香气,却有几分不合时宜的甜腻混在其中。安东萨隆起先是被吓了一跳,但他逐渐发现,这不是他心跳加速的主要原因。科里亚见此状,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若非如此,他仍旧不会意识到要抬起头。爱罗妮的衣着如想象中的一样,永远是战争学院的“万中无一”。白色的棉质连衣裙长齐膝盖,藏蓝色的打底裤和高跟鞋的组合,让她看起来像某个国家的公主。她的臂弯里还搭着一件雪白的秋衣,面料应该是用名贵的兽皮。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并不算很特别。爱罗妮今天还戴着一个白玉头环,据说这是一位来自艾欧尼亚的贵族送给她的。头环由艾欧尼亚白玉制成,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白玉更是细腻润泽,似如羊脂,这种品质的玉在艾欧尼亚都实属罕见。不过,这个白玉头环确实很配爱罗妮,她本来就面若凝脂,吹弹可破。
安东萨隆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失语了,尽管他很想说出“不知道”这句话,但张开的嘴巴却丝毫发不出声音来。直到爱罗妮与他四目相对,进那么一瞬,也许连一秒都不到,两人几乎同时的,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
“他不在这里,我们也已经好多天没看见他了。”科里亚微笑着说道。
“这样啊”爱罗妮低下头,看起来颇为失望,“那么,我到别处找找吧。”
“我和你一起去,大概会帮到你。”安东萨隆突然站了起来,并同时合上了手里的书。这个行为让爱罗妮和科里亚很是惊讶。
“好啊!那太谢谢你了!”爱罗妮朝安东萨隆笑了笑,然后走到对方的面前,“那么――我们先去哪呢?”
“希维尔导师家里。”安东萨隆想都没想便做出了这样的回答,看到科里亚和爱罗妮惊讶的表情后,他决定做出些解释,“因索尔经常到希维尔导师那儿,阿斯雷玛又经常和因索尔在一起。所以――”
“我明白了!那,我们这就走吧!”科里亚挤到了爱罗妮和安东萨隆之间,拽着他们的衣襟,向门口走去。
――[分段]
“喝点红酒怎么样?宝贝们?”希维尔无精打采地打开了钉在墙上的酒柜,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红酒。她此刻穿着连衣裙样子的睡袍,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仿佛现在正在梦游一般。
“我来帮您吧!”伊莱瑞娜一边说,一边从希维尔手中接过红酒。
“好的,谢谢你!”希维尔摸了摸伊莱瑞娜酒红色的头发,不经意间便将对方的头发弄乱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东萨隆拿起酒杯时问道,当他看到伊莱瑞娜正用其怪异的眼眸盯着自己时,立刻移开了目光。
“来向希维尔导师请教问题。”伊莱瑞娜回答说,她的声音很轻,语气也颇为冷淡。
“这么说,那两个小子很久没回来了?”希维尔瘫坐在安东萨隆和科里亚对面的沙发上,一把搂住了爱罗妮的脖子,吓了对方一跳。
“是啊,我很担心他们。”从爱罗妮的语气和眼神来看,她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不用担心。”希维尔微微一笑,让爱罗妮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们不会有事的,在战争学院的见习召唤师中,他们可是最强的!”
希维尔与爱罗妮说话的功夫,安东萨隆环视了一下希维尔的客厅。这个客厅的大小相当于一间大教室,四面的墙壁和顶棚都漆了米白色的油漆,三盏玫瑰花形状的白色壁灯镶嵌在除门以外的三面墙壁中央。不过眼下只有一盏亮着,因此屋子里的光线十分暗淡。尽管如此,安东萨隆还是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东西――因索米尼亚的披风,那件灰色的披风就放在窗台上,一个水晶瓶的旁边。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另一件事,那个水晶瓶里好像有一些发光的气体,这些气体呈白色,尽管水晶瓶没有塞子,但这些气体并没有从瓶口溢出,而是绕着某个中心缓缓地旋转着。
“因索尔经常来这里吗?”安东萨隆突然问道。
“嗯?”希维尔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为什么这样问?”
“窗口的那件披风是因索尔出门必穿的。”安东萨隆指了指窗台上放着的披风,“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因索尔每次出门前都会来这里,或者说是从这里出发――”
“你想说什么!?”希维尔突然靠近安东萨隆,露出一个让人浑身发毛的微笑。这个表情和一向对学生温柔体贴的她完全不符,让人不免怀疑,此时的她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安东萨隆还没来得及惊讶,坐在他不远处的伊莱瑞娜便尖叫了起来。比起之前希维尔的表情,伊莱瑞娜的尖叫更加让人恐惧和惊讶,因为那种尖叫已经可以用声嘶力竭来形容了。不过,大家同时也注意到,伊莱瑞娜此刻正盯着窗台上的水晶瓶,她怪异的眸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银灰色,身体也因为惊恐而颤抖不已。也许在她眼里,那个平淡无奇的水晶瓶,已然幻化为了某种异域怪兽。
“你――怎么了!?”科里亚试图触碰伊莱瑞娜的身体,却被希维尔拦住了。
希维尔看了伊莱瑞娜一眼,然后皱紧眉头,盯着那个放在窗台上的水晶瓶,与此同时,水晶瓶被某种力量击得粉碎,原本装在里面的白色气体也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希维尔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安东萨隆、爱罗妮和科里亚都没能看到她抬手的动作,以及投掷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视心术:心灵窥探!
想独自找到答案的安东萨隆迅速地进入了伊莱瑞娜的心灵世界,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帮助对方平静下来,然而――和他所进入的所有心灵世界不同的是,所见之处并没有心灵之门。安东萨隆知道,每个人的心灵世界都有着两部分,门外的部门是绝对黑暗的,只有他能在这种绝对黑暗的地方拥有视野,并找到心灵之门的所在地。门内的世界则会因为个体的不同,有不同的表象。比如安瑞拉和科里亚的心灵世界是一个有着蔚蓝天空、茵茵绿草和美丽彩虹的天堂;因索尔和弗隆萨的心灵世界像大都市一样繁华;而爱罗妮的心灵世界则是由各种颜色的云朵构成的,感觉像是云端的世界。然而,尽管此刻拥有视野,但安东萨隆并不能找到心灵之门的所在,联想起之前发生在伊莱瑞娜身上的一些奇怪的事,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有人专门为了视心术,设置了防护结界。
“安东萨隆,你在想什么?”
希维尔的话让安东萨隆脱离了伊莱瑞娜的心灵世界,此时,伊莱瑞娜正伏在希维尔的双膝哭泣着。一旁坐着的科里亚和爱罗妮则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发生过――什么吗?”爱罗妮瞟了一眼窗台上碎裂的水晶瓶,又看了看泣不成声的伊莱瑞娜,“那个瓶子怎么了?”
“没有什么――”希维尔用极快的语速回答说。
“伊莱瑞娜姐姐!”科里亚一边说,一边试图碰触伊莱瑞娜的肩膀。
“别碰她!”希维尔突然厉声喊道,科里亚被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不仅仅是科里亚,爱罗妮和安东萨隆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从没见到希维尔这样激动过。“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只是――太担心她了。”希维尔挠了挠头,露出一个难为情的微笑,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您没事吧,导师。”爱罗妮试探着问道。
“没事――当然没事。”希维尔捏了捏爱罗妮的脸蛋,“今晚你们就睡在这儿吧,战争学院应该已经开启了防护符文。”
“给您添麻烦了。”安东萨隆微微欠了欠身,他并不愿意留宿在这里,毕竟从小到大,他住的最好的地方便是战争学院的宿舍,一想到要睡在如此气派的房子里,便有些怪怪的感觉。
“怎么了,安东萨隆?”希维尔一把搂住了安东萨隆的肩膀,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力道会弄疼对方,“刚才被我吓着了吗?抱歉啦,今晚就在这里睡吧,除了我的房间以外,这里的房间任你选哦!”
“啊,那我呢?”爱罗妮用左手的食指抵住下唇,眨了眨她银灰色的大眼睛。
“你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希维尔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她可能没有注意到,伊莱瑞娜此时还在哭泣。
“啊――这样――啊……”爱罗妮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人看了便想发笑。
“怎么啦?不愿意吗?”希维尔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脑门贴近爱罗妮的脑门,左手紧紧地抓住爱罗妮的肩膀,并微微翘起一侧的嘴角,“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力哦!”
“啊……”爱罗妮挠了挠后脑勺,双颊泛红,“没有,没有,我很愿意的,真的很愿意的!”
“嗯!很好――”希维尔摸了摸爱罗妮的头,然后拉着伊莱瑞娜和爱罗妮的手走上了楼梯。“你们两位男士随意咯!晚安,好梦!”她走到第三级台阶时,回过头瞟了安东萨隆和科里亚一眼。
“那个水晶瓶――”科里亚待希维尔等人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终于开口道。
“嗯,我也发现了。那是占卜瓶,伊莱瑞娜一定是在什么地方也看到过这样的瓶子。”安东萨隆走向窗台,拾起了散落在上面的一块水晶碎片,那里还残存着一些纯白色的气体,“这个瓶子应该曾经给予过她恐怖的记忆。”
“伊莱瑞娜姐姐真可怜”科里亚低声说道,“你可以帮她对吗?你能看到她的记忆对吗?”
安东萨隆摇了摇头,“伊莱瑞娜的心灵之门被什么人用魔法隐藏了,我找不到那扇门,无法进入她的心灵世界。”
“怎么会――这样。”科里亚看起来颇为失望。
“别着急,会有答案的“安东萨隆拍了拍科里亚的肩膀,“明天我去请教一下弗隆萨,但愿他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你刚才给爱罗妮姐姐一张字条对吧?难道你有些怀疑希维尔导师?“科里亚突然转移了话题,但实际上,他早就想问这句话了。
“希维尔导师是一个性格怪异的人,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安东萨隆坐在了窗台上,仰望窗外悬于树梢之上的月盘,“我只是想给爱罗妮一些提醒,希望她能和阿斯雷玛走到最后。”
――[分段]
爱罗妮给自己围上了一条浴巾,准备抱着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放下衣服,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字条。
爱罗妮:如果你想和阿斯雷玛走到最后,就要把不必要的关系尽早结束。毁掉其他男生给你的信件,如果你不想让阿斯雷玛也看到这些的话。――安东萨隆
爱罗妮看完便将字条揉皱,攥在了手心里。她抬起头看着浴室的天花板,微微翘起嘴角,“真是个傻瓜!不过,我要感谢你,安东萨隆。”
宽敞的大厅里摆满了金属质地的魔法器具,准确的说,大厅里的一切都是金属质地的,连那些有着明显弧度的墙壁都是如此。从大厅的露天顶棚来看,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经由那些玻璃板的反射,幻化成了金属墙壁上的一大片金芒。说来奇怪,眼下正值11月,但这个有着露天顶棚的大厅却如夏日般温暖,也许答案就在诸多魔法器具之中。但眼下这些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醒了?”
这个声音来自于那些粗大的金属管道之间,天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而这个响度很低,却蕴藏着可怕力量的声音,只能属于一个人,那便是贝佐德。
“是啊,我睡了很久吧。”因索米尼亚走下了金属台阶,来到那些金属管道的旁边,“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粒子加速器,海克斯科技的高级货。”贝佐德从那些金属管道中探出头来,他的头发有些乱,脸上还沾着油漆一样的黑色物质。
“您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召唤师应该是海克斯科技的忠实反对者。”因索米尼亚摸了一下金属管道,但他马上后悔了,那些管道比沸水还烫。“哦!该死!”他急忙吹了吹自己烫伤的手指。
“忘了提醒你,这东西坏了,我正想办法修好它!”贝佐德说完,便又将头埋进那一堆金属管道之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因索米尼亚远离了那些滚烫的金属管道,它们看起来越来越热了。
“问吧。”管道间传来了贝佐德含混不清的声音,他好像已经钻进了管道里面。
“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莫德镇?而且救我们的时机恰到好处?”因索米尼亚问道。
“你们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的门徒了,我不想你们在此之前死掉。”贝佐德回答说。
“原来如此――”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我听说那件事了,没想到二年生也会被选上。”
“战争学院的召唤师数量很少,算上你们这些见习,也不超过一千人。所有的资源都是珍贵且必须被利用的。”贝佐德从金属管道里钻了出来,看起来,他已经完成修理工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选择我们,还有别的目的。”因索米尼亚盯着贝佐德的双眼问道,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
然而,贝佐德并没有生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并走到那些金属管旁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黄油啤酒。“说那么多话,一定渴了吧!”贝佐德说着,将黄油啤酒扔给了因索米尼亚,“要说目的,肯定是有的,先说下你们的目的吧,为什么去莫德镇?”
“您无权知道。”因索米尼亚用手拔出了黄油啤酒的木塞,“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您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为了这个?”贝佐德将左手举在面前,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羊皮纸。
因索米尼亚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那正是科恩临死前给他的提示,“您――您不可以拿别人的东西!”
“我拿它是因为――我不认为你认识上面的字。”贝佐德说着将羊皮纸扔给了因索米尼亚。
因索米尼亚接住羊皮纸,并打开仔细看了起来。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没有一个字是他看得懂的,那些单词都是由熟悉的字母组成,却混乱地排列在一起,让人无法猜透其中的意思。另外一点,原本画在左上角的两个九芒星阵也不见了。因索米尼亚抬起头,看着贝佐德,他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传达了某些意思。
“充满质疑的眼神!”贝佐德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你的怀疑是有必要的,九芒星阵只要完成了召唤就会消失。还有就是――你看看你身后就明白了。”
因索米尼亚看了眼贝佐德,然后便转过身,正对着他的是一张金属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典籍,还有一些零散的白纸,所有的白纸都写满了字母。
“正如你所见,我没有对这张羊皮纸做什么手脚。”贝佐德说道,“在你们熟睡的这三天里,我一直在研究羊皮纸上的文字。可惜的是,毫无结果。”
“对不起,贝佐德大人,我误会您了。”因索米尼亚转过身朝贝佐德欠了下身子,然后再次抬起头直视贝佐德的双眼,“刚才您说,我们睡了三天?”
“我管基兰要了些恢复药剂,喝了这种药剂会昏睡三天。三天后,多么重的伤都会痊愈。”贝佐德回答说。
“接下来――我们会与其他见习召唤师不同了吧――”因索米尼亚有些犹豫,他在想是否要说出这些。
“当然,不用再去上课,也不用再应付考试。“贝佐德放下了手里的黄油啤酒,朝因索米尼亚走来,“五天以后,你、阿斯雷玛,以及另外三个人将成为我的门徒。我会指导你们一年,然后你们将正式为英雄联盟效力。”
因索米尼亚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即使贝佐德隐藏了力量,他仍然可以感觉到对方周身的力场,那感觉就好像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我难道是如此的渺小吗?居然连对方靠近自己时,都感觉十分难受!
“你已经很强了,孩子。“贝佐德把手搭在因索米尼亚的肩膀上,“但是你体内蕴藏的力量远不止这些,用冰上一角这个词形容比较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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