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尽管说。”
“那天――我――我跟金伯利的事,千万别说出去。”爱罗妮低声说道,从语气来判断,她有些难为情。
安东萨隆猜想爱罗妮的脸此刻一定红了,只不过自己没有勇气抬起头确认罢了。“金伯利是谁?”他做出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回应。
“就是――”爱罗妮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停顿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就是一个一头金发、很帅气的男孩,那天――那天你见到我和他――”
“哦,我想起来了”安东萨隆快速的瞟了爱罗妮一眼,她还是美的那么纯净无暇,“我不会说的,你放心。”
“如果你能离开,我会更放心。”爱罗妮的语气显然是没有变化,但问题就在于,这样的话应用这样的语气实在会像尖刀一样刺破接收者的心。
安东萨隆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窗外的大杨树上结着厚厚的冰霜,某几片枯黄殆死的残叶时刻准备着被阴冷的北风吹落,结束自己悲惨轮回。
“安东萨隆?”阿斯雷玛惊讶的说道,吓了安东萨隆一跳,“你怎么也来了?”
“是我让他来的。”欧文解释说。
“我――我可以离开。”安东萨隆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仅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被两人惊讶与排斥并存的眼神灼伤了,他转过头望了望窗外,白色的雪花缓缓地飘落了下来,像某种洁白的精灵在向世人展示着它们轻灵、飘逸的舞蹈,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雪。
“我觉得你可以――”
因索米尼亚拽了拽阿斯雷玛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先吃饭,吃过了你再走。”
“大城镇的酒馆是标准的酒馆,只有酒和干果”欧文切了一块牛排放进了嘴里,“这是我和克鲁山特别要求的。”
“多哈村的酒馆里什么都有。”阿斯雷玛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爱罗妮,又看了一眼安东萨隆。
安东萨隆用刀将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分成四等分,然后用叉子插起其中一块,味道还是那么熟悉,他想起了萨拉莫德每天带自己去叔父的酒馆吃烤肉时的情形,又想起了汤的葬礼以及萨拉莫德的葬礼,泪水顿时模糊了他的双眼。
“我吃不下去,亲爱的。”爱罗妮把手里的叉子摔在了盘子里,发出一阵脆响,她依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撅起了小嘴。
阿斯雷玛马上就看懂了爱罗妮的意思,他将手里的餐刀扔向安东萨隆,餐刀打着旋击中了安东萨隆面前的牛排。“我觉得你在这里,我们感觉不到快乐。”
“把你盘子里的牛排装进这里带回去吧。”因索米尼亚递给安东萨隆一个纸袋。
安东萨隆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把牛排装进纸袋并离开了座位,“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他朝众人欠了欠身准备转身离开。
“安东萨隆!”欧文举起了自己的酒杯,“过了二月,我就要到学院的图书馆工作了,我敬你一杯,我们在白塔楼的友谊结束了。”
欧文喝干了杯子里的黄油啤酒,安东萨隆鞠躬回应。爱罗妮看了一眼安东萨隆,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得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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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东萨隆第二次来到召唤师礼堂,上一次是半年前的入院礼。这一次,他坐在正数第五排的一个座位上,他的左边是欧文,欧文的左边并排坐着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在这之前,所有还在学习期间的召唤师以及学徒都得知了自己本学年的成绩,安东萨隆光荣的成为了战争学院历史上第一个没有通过soa认证的人,他在最拿手的魔法理论考试上只得到了c,原因是他没有看到那张纸的背后还有两道阐述题。
“别灰心。”欧文拍了拍安东萨隆的肩膀。
安东萨隆看起来很难从悲伤的情绪里解脱出来,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前途暗淡,毫无希望,大礼堂弧形墙壁暗槽里的灯光依旧令人温暖,只不过他感受不到了。
克罗索斯走上了主席台,他的身后坐着贝佐德、玛尔扎哈、安德里亚和希维尔等学院导师。“在刚刚过去的学年考试中”克罗索斯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大部分召唤师以及学徒通过了,我祝贺你们完满的完成了又一学年的学业,又向着你们的理想迈进了一步!”
“召唤师自古以来就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我们拥有瓦罗兰最强大的力量,我们战斗,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也为保护我们的挚爱之人。历史一次次的证明了,总有一些人因为个人欲望的膨胀以及对力量与权力的渴求,不惜破坏我们生活的家园,不惜杀害那些最无辜的人,他们就是我们的死敌,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克星!不过,在你们具备优秀的战斗素质和强大的力量以前,需要认真的学习每一个法术,需要通过层层的选拔和考试。下面,我们把时间交给连续三次考试获得第一名的五年生*斯德,为我们分享一下他的心得与技巧。”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的伴随下,一位长相丑陋、有点瘸腿的家伙走上了主席台,他穿着已经严重褪色的召唤师长袍,一头油乎乎的黑发打着结,一张硕大的鲶鱼嘴上满是血痂。丑陋已经无法形容他的气质,恶心在他的长相面前会变成褒义词。
“这个家伙――”阿斯雷玛忍不住笑了出来,“能长成这样真不容易!”
“这个家伙长相丑陋,而且自己独住一间宿舍”欧文说道,“不过他的所有成绩一直是第一名。”
“真是一位奇人。”因索米尼亚轻笑了一声。
“大家好!”大鲶鱼嘴斯德开口了,这种声音让人感觉他的嘴里一定是塞了不少东西,而且嗓音粗得惊人。他的声音引起了礼堂里的一阵哄笑,不过发笑的都是去年新来的学徒,老生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鲶鱼斯德有些害羞了,他嘿嘿的傻笑了两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你们别笑,嘿嘿――别笑――我教你们怎么考第一,嘿嘿――对,考第一!”
鲶鱼斯德就像一个“吉祥物”一般站在台上惹人发笑,而他自己却感觉不到,他挠了挠自己还算白皙的大脸,一大块白色的片状物体从脸上脱落了。有些女生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刻捂住嘴最呕吐状。“嘿嘿――你们别笑――我教你们――怎么,怎么考第一!对,考第一!”鲶鱼斯德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这样的人能考第一?”阿斯雷玛哭笑不得的说,“很难想象,根本不符合逻辑!”
“没办法,我们的考试75%%u662f笔试”欧文摊开双手,一脸无奈的表情,“而这条鲶鱼把占星术、魔法理论、法术防御、生存技能这些课的课本全部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我知道了,他的成功在于他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因索米尼亚拿起了支架桌上的苹果汁,但一看到台上的那条鲶鱼,立刻放下了杯子。
“平时一定要注意听导师们讲课,嘿嘿――对,听导师们讲课”鲶鱼斯德继续着他的演讲,“一定要听话,嘿嘿――对,听话!不管导师说什么,一定听,然后照做,嘿嘿――对,照做!”
“我很想知道这个家伙使用的法术如何?”阿斯雷玛侧过脑袋问欧文,这句话的语气更应该用在“我觉得他的法术一定不怎么样。”
“和安东萨隆一样“欧文盯着台上的鲶鱼斯德低声说,”他的魔法失灵时不灵。但所有的召唤导师都喜欢这个家伙。“
“谁都喜欢听自己话的人”因索米尼亚补充道,“尤其是那些将自己的话奉为神旨的人。”
“你的意思是,哪怕欧文的导师要这位鲶鱼先生夜闯女生宿舍,他也会同意?”阿斯雷玛的调侃总是那么恶俗,尽管他并不是一个恶俗的人,但他从不用高雅的语言谩骂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需要问原因,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给他们下达指令,他们就会不论对错的照做。”因索米尼亚露出了不屑的眼神,能够看出来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鲶鱼斯德这样的人。
安东萨隆听着伙伴们的谈话,认为因索米尼亚说得很对。如果不问原因、僵硬的执行召唤导师的意志,做一个乖孩子,那岂不是与没有独立思维的机器人就没半点区别了。在战争学院里,学习的不仅是法术该如何施放,定义作何解释,更重要的是法术该在何时、何种情况下施放以及定义为何作此解释。然而,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谈这些,因为他是“最没有天赋的召唤师”,现在又多了一个“学院史上最差学徒”的头衔。
鲶鱼斯德在台上手舞足蹈的演讲着,下面的召唤师们认真的做着他的观众,有一些人居然拿着小本记了起来,这些家伙大概认为只要掌握了鲶鱼斯德的方法,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走上主席台,在几千人面前露脸。当然,群体中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此刻正在激烈的讨论着《召唤师实战教程》里的案例。安东萨隆一会儿听听鲶鱼的心得和经验,一会儿听听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的讨论,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接近傍晚的时候,大会结束了,克罗索斯告诉所有召唤师及学徒,今晚8点将在白塔楼用于集会大礼堂里举行新年集会,希望大家带上自己的伙伴们参加。安东萨隆知道,这样的集会跟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召唤师和学徒们井井有条的离开了大礼堂,在路上,安东萨隆听到了这样的一组对话。
“今天晚上要举行集会,嘿嘿――对,集会!”
“你要邀请我做你的舞伴?嘿嘿――对,舞伴!”
“今天晚上我要大吃一顿!嘿嘿――对,大吃一顿!”
“这就是’鲶鱼效应’”欧文对身旁的阿斯雷玛和因索米尼亚说。
“不得不说,这可真够害人的。”因索米尼亚应和道。
“害人,嘿嘿――对!害人!”阿斯雷玛故意学着鲶鱼斯德的腔调。欧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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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萨隆已经在大礼堂的角落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刚刚得知了这间大礼堂的名字叫做“钟娅礼堂”。二十年前,钟娅和阿什兰姆在这间礼堂了举行了他们的婚礼。礼堂中的大部分公共餐桌都被撤走了,中间的留出一大片空地,供人们跳舞和唱歌。今天的烤肉味道非常不错,他已经吃了两大盘子,但还是看着不远处公共餐桌上的牛排和烤肉直流口水,不过他还是不愿错过眼下的节目。
“有请战争学院最美丽的女召唤师――爱罗妮!”一个家伙大喊道。
有两个长得很壮实的小伙子将一张大圆桌搬到了空地的中央,其他人围着桌子站了一圈,一个身材无比高大的男人把爱罗妮抱到了桌子上。爱罗妮依旧穿着藏蓝色的外套、黑色的连衣裙和连裤袜,她看起来有些羞涩,这样反倒让她的纯洁和美丽升华了,礼堂上方那盏名贵的巨型水晶吊灯,在她的美丽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爱罗妮,为我们唱一首歌!”下面的一位小伙子喊道。
“我――我不会唱歌。”爱罗妮把手放在嘴边,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好吧,告诉我们你爱谁!”说话的是一位有着一头金发的健壮男孩,他穿着金色的西服,这种颜色在礼堂数十盏水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扎眼。
安东萨隆起初没有找到阿斯雷玛,但只要循着爱罗妮的目光,不难发现那个此刻怒火中烧的阿斯雷玛。他无比的担心,阿斯雷玛会一时忍不住和别人打起来。
“爱罗妮!你爱谁?”几个小伙子一齐喊道。
“爱我!爱我!爱我!”又有更多的人齐声大喊,这摆明了是事先设计好的。
爱罗妮在桌子上站不住了,她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出儿,此刻,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烧热的烙铁,“求你们――求你们别在喊啦――”
安东萨隆头一次见爱罗妮这样哀求着和别人说话,平时高傲不羁的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爱罗妮!你爱谁?”
“爱我!爱我!爱我!”
爱罗妮跪在桌子上哭了起来,“求你们――别再喊了――”
“这就是对放荡最好的惩罚!”安东萨隆不远处的一位召唤师说道,那个家伙的衣领处也戴着狮鹫纹章。
“她的男朋友会作何感想呢?”刚才那个家伙身旁的一位女孩用调侃的语气说。
“那个叫阿斯雷玛的男孩待她不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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