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副后病情好了大半,可老医生说这病叫做牛虱剥皮,要想断根,就非得要四样最要紧的药引,没有这药引子,一年后又会复发。”
村长来了兴趣:“什么药引子?这么神奇?”
心里真有点惭愧不安,洪烟深呼吸一口长气,才迟疑地道:“岁龄二十年老黄牛的耳朵、牛心里的那块积血,牛的胆囊皮子,还有牛尾巴里抽出的那根牛筋。领导反复交代我,这次下乡,务必注意寻找岁龄二十年的老黄牛,这个关系到领导岳父的病,我也很用心地寻找了,可没人听说过哪里还有喂了二十年的老黄牛,简直比登天还难找。刚才我听您说,您牛栏里的老黄牛您87年买来的,当时是九岁口子,喂到现在又过去十一年,它差不多二十岁了。
――我知道,十一年来它耕地犁田,是您养家糊口的得力帮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您开口,我知道您舍不得它,十一年的感情,就算是头畜生,养了十一年,也成了自家亲人一般,可它现在老得快要不行了,耕不得田,犁不动地,偏偏它身上又是能救人命的药引子,所以我想,让村长去买头更健壮的黄牛来,来替代这头不能给您当作劳力派上用场的快死的老黄牛,我再取下药引子,去救领导岳父的命,这样也能对我的前途有利。”
刘人中不说话了,浑浊的双眼看着冒出红火的火塘。
村长一心讨好洪烟,赶忙帮腔:“中叔,这笔买卖划算,快死的老黄牛换一条健壮牛牯子,还能救活一条命,多了劳动力帮手,积了阴德,帮了你孙女婿,一举三得的好事啊,再说了,那头老黄牛确实眼睁睁就要死了,又干不了什么活,它现在白费草料,再喂它有什么用?一旦老死了,连肉都卖不掉。”
刘人中怒道:“我的老黄牛跟人一样,晓得哭,晓得笑,通人性有感情!”
村长哂笑起来:“中叔,你天天上山下套子抓野味,难道野味就没感情?你要不去抓它们,它们过得逍遥快活,结果被你抓了,油煎火辣炒成菜,吃下肚子。退一万步讲,这头要死的老黄牛再重要能比你孙女婿的前途还重要吗?”
顾奶奶也说话了:“十一年了,确实舍不得,宁愿看着它老死,可咱家小洪有用,就牵走吧,只是莫让我们看到它被屠户杀,开膛破肚的,叫得惨,作孽难受。”
伴着两位老人一番唏嘘,心怀鬼胎的洪烟达到目的,内疚却塞满心里。
看表,居然已经快到深夜十点了。洪烟悄悄抓了十几张钞票递给梅子,使个眼色,梅子心领神会,借着收拾碗筷,偷偷把钱放在满是霉败味的碗柜里。
洪烟起身向二老告别,并再次为了老黄牛的事情表示歉意,梅子抱着顾奶奶掉眼泪,就这么几个小时的相处,梅子真心实意地把顾奶奶当作自己的亲奶奶。刘人中心怀戚戚,情绪非常复杂地看着村长揣好那一万二,兴冲冲地从牛栏里牵出那头老得快要走不动的老黄牛向山下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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